赵飞度宽大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替她擦干了眼泪，“央儿，看着你哭我心都要碎了。”
顾宛央赶紧擦了擦眼泪，“我这是喜极而泣，不是哭。”
“好好好，不是哭。”赵飞度的眼眸里满是宠溺，“小傻瓜，可不可以先给我倒杯水？”
顾宛央这才想起来他的嗓子那么嘶哑，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
赵飞度的确是渴狠了，所以一饮而尽。不待他说话，顾宛央又赶紧去倒了一杯。
等他放下水杯时，顾宛央道，“你想吃些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做。”
“我嘴巴里没有什么味道，清粥小菜就好。”
“那我现在就去做。”
赵飞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央儿，让小厨房的人做吧，你留下来陪着我。”他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很想很想一直跟她待在一起。
待赵飞度吃过东西之后，唐青云进了宫。
“属下已经找到了张子腾。”
第608章 孤家寡人
果然不出顾宛央所料，对方果然没有留活口，唐青云的人是在城郊的一个山崖下找到了张子腾的尸体。
“你可曾在张子腾身上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属下的人并没有找到跟那十二名被替代女子有关的东西，不过在验尸的时候发现他体内中了一种叫做‘且惑’的慢性毒药。”
顾宛央曾听端木严提过，‘且惑’是北漠特有的一种慢性毒药，但凡有人沾染就会有飘飘欲仙之感，从此之后便会上瘾，再也无法摆脱对这药的依赖，说白了这毒药其实就跟现代的毒品是同一个道理。
“既然是北漠特有的慢性毒药，那看来这次在中秋行刺的是北漠人？”
“这只是初步怀疑，但并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证明就是他们。”唐青云道，“除了找到了张子腾之外，属下的人还查到了别的事情。”
“哦？”顾宛央问道，“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既然张子腾这边的线索断了，属下便让人分别在私底下去找了那十二名被替代女子的贴身丫鬟。这些丫鬟都是些不经事的，稍微恐吓一下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据她们所说，其中有七名女子跟张子腾有私情。就在中秋宴会的前一晚，张子腾私底下送了信给她们，约了时间和地点见面，而她们都是一去不回。她们府上因为顾及名声，所以才未曾报官。属下在私底里估计，想必其他五名女子应该也是被他用这样的想法约了过去，然后再被刺客顶替了身份入宫演奏。”
闻言，顾宛央大概能勾勒出这件事情的大概。大约是张子腾被北漠人用‘且惑’这种类似于现代毒品的毒药所控制，然后让他故意去接近这十二名于夏侯九有师徒之谊的女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不得不说，那背后指使的人果然高瞻远瞩，竟然早就织了这样一张网。
“看来那张子腾必然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不然怎么能让这十二名女子都为他动心，而且还愿意冲破世俗的束缚与他私会。”
唐青云笑道，“娘娘还真是猜中了，那张子腾的确长得很英俊。”
“虽然如今线索已经断了，但还是得继续追查下去。”顾宛央道，“唐青云，这件事还是由你负责。”
“属下领命。”
赵飞度这才开了口，“他们这次刺杀没有成功，估计还不会死心，肯定还有别的人潜伏在这京城中，随时等着机会。唐青云，孤随后会下一道圣旨，让京兆尹配合你在这京城中来一次彻查，或许能够有所收获。”
“是。”
待唐青云离开之后，赵飞度突然回过头看向顾宛央，“央儿，通过这次这件事，你可有什么样的启发？”
“启发？”顾宛央认真地想了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还要危险？”
赵飞度摇了摇头，“你这个丫头片子，就不能再用心想一想？”
顾宛央低头沉吟片刻，好一会儿太抬眸看他，“其实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东西，觉得这个世上的任何一切都没有你和孩子们珍贵。夫君，我比你，很爱很爱你。”
话音刚落，赵飞度拥她入怀，“你对我的感情，我至始至终都知道。”可是，他心中的启发并不是这个。
他顿了顿，低声道，“央儿，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无论是上一次蓁蓁中毒还是这一次我被行刺，都跟六嫂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你怀疑六嫂？”顾宛央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你像信任六哥一样信任她。”
“我不是怀疑她。”赵飞度道，“我只是想对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六嫂来对我们使手段，是因为知道我们跟他们亲厚，所以在相处之中不会有设防。所以以后我们不能再对任何人亲近，不把我们的喜好和弱点暴露，这样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也是为了他们好。”毕竟被利用的那个人，也会有很大的风险。
顾宛央点了点头，却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所谓孤家寡人，恐怕就是如此。”难怪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自称“寡人”和“孤”，想必就是因为如此。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待久了，不敢也不能跟任何人亲近，所以唉这天底下任何人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