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宛央终于开了口，“六嫂，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六哥和清扬都在等你回去，我和皇上也不会计较。”
夏侯九摇了摇头，“娘娘，我知道自己对不住王爷对不住清扬也对不住你和皇上。可每个人都有应该做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的身上流淌着北漠的血液，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漠覆灭，而你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是北漠如今唯一的机会，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既然你心意已决，为了北漠连自己的丈夫和亲生女儿都能够抛下，那我也就不再劝你。”顾宛央冷冷道，“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从一开始跟六哥的相识是不是就是一场阴谋。”
夏侯九不敢看顾宛央的双眼，“是。”
“我明白了。”顾宛央道，“当年你母亲最开始是想要你从六哥那里探听消息，在她的暴露的时候又竭尽全力把你摘了个干干净净，就是为了让你能够继续潜伏在六哥身边，做北漠埋藏在高孝最深的那步棋。”
“你对六哥的情意是假的，你对我和皇上的亲切也是假的，你至始至终只是想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们重重地一击，方不负你对北漠的一片赤诚之心。”
“不。”夏侯九大声道，“我对王爷的心意丝毫不假，我是真的爱他。”
“你真的爱他吗？”顾宛央摇了摇头，“你若是爱他，怎么会一直欺骗他利用他？你若是爱他，怎么会故意杀死你们第二个孩子？若这是爱的话，那你的爱未免太浅薄。”
“我……”夏侯九哑口无言，爱一个人的确不该像她这样充满了算计。
“六嫂，你不爱六哥。就算真的有那么一丝爱意，那也比你想象中要少得多。”
“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立场不同。”夏侯九还想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一个借口，“就像王爷一心只想维护高孝一样，我只是想要忠于北漠而已，我又有什么错？”
“你还是执迷不悟。”顾宛央道，“你维护自己的国家不错，可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的感情来当作算计的筹码。六哥绝对不会这样做，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夏侯九长叹了一声，“当我下定决心把你掳过来的时候，已经注定我再也没有回头路。”
“如果你愿意的话，依然还是可以回头。”顾宛央看着她，“六嫂，我再说最后一次。只要你收手，我会当做从来未曾发生过这件事，也不会告诉六哥。你依然会是六哥的妻子，清扬的母亲，你们一家三口还是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夏侯九拼命地摇头，“娘娘，我不能收手，因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漠覆灭。”从小到大，她的母亲就一遍一遍地告诉她要用生命去守护北漠，这已经成为了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她无法违背。
“你真的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吗？”
“知道。”夏侯九道，“夫君憎恨，女儿厌弃，或许还有我这一条命。其实对我而言，死比被王爷和清扬憎恨厌弃要好得多。”因为若是被赵铭盛和赵清扬憎恨厌弃的话，她生不如死。
“看来你果然是清楚的。”顾宛央长叹一声，话锋一转，“只靠你的人肯定不可能一路畅通无阻地直达边关，高孝肯定还有内奸在帮你们，而且这个人的地位还不低。是顾知祥，对么？”
夏侯九没有否认，“是。他早就跟北漠达成了协议，帮我把你带到北漠作为最重要的筹码，而北漠许他一世荣华富贵。”
顾宛央冷笑，“若说你是一心为了北漠，我还稍微能够理解一点儿，毕竟你身上流淌着北漠的血液。可顾知祥是地地道道的高孝人，他实在是可笑至极。”这样的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只会让人唾弃。
她顿了顿，接着道，“其实当初你怀孕并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为之，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解除你身上的禁令，好能在城中随意行动，方便联络城中的北漠人和顾知祥。元宵节那一晚你亦是故意失踪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出现，就是为了让我们觉得宁王府不安全，然后让你住进宫中，方便找机会对我下手。而你故意让自己摔倒小产，就是为了引我跟你出宫，然后到那座观音庙里，是吗？”
“是。”
“顾知祥一次又一次地让德音入宫，其实就是为了打发那个叫燕尔的小丫鬟给你们之间传递消息，方便你们联合行动，这我也没有说错吧。”
“娘娘的确冰雪聪明，已经把一切猜了个七八分。”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的所作所为我和皇上早就已经了如指掌。六嫂，因为你是六哥最爱的人，我曾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只可惜，你没有珍惜。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心慈手软。”
第670章 我要你换她的命
夏侯九抬眸，目光复杂，“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顾宛央反问，“六嫂，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在京城中做的那些小动作我和皇上不会察觉？在你和六哥去观音庙的那一日，端木严就匆匆入了宫，那时候我心中便已经有了些许的怀疑。可我总是忍不住在心中期盼，那一切不过是我自己想太多，你真的只是那个深深地爱着六哥爱着清扬的六嫂而已，而不是一个包藏祸心意欲利用和暗害我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