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笑了笑,问:“所以……你准备我们一成亲,就去找他?”
秦珠玉点点头:“我想了想,反正我们只是走走形式。”说完,忽然脸色一凛,恶声恶气道,“一想到死书生不告而别,我就很生气。我一定要很快找到他,狠狠教训他一番。可恶!”
顾轻舟眉头微蹙,似是有些不置信:“你准备去那种穷乡僻壤过生活?”
秦珠玉撇撇嘴,有些鄙夷:“虽然是偏远了点,不过也不算太差。娘做的饭很好吃,大壮二强很好欺负,隔壁的那个胖娃娃也很可爱。”
顾轻舟不知道她说的是些什么,但可想而知,是过去那一年,她的生活。
原来,物是人非就是这个样子。
秦珠玉到底觉得她一介侯府千金,巴巴跟着男人跑到乡下生活,说出去多少有些没颜面,便又赶紧道:“不过四哥说了,他会经常去看我的,说不准书呆也会回京城做官。”
“小玉!”顾轻舟忽然打断她。
“嗯?”秦珠玉收声,疑惑地看向忽然脸色凝重的人。
顾轻舟摇摇头,忽然笑了:“就这样吧。”
秦珠玉不明所以,他已经叹息着走出了她的闺房。
秦珠玉也深深叹了口气,重重坐下。她故意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打消顾轻舟残存的那点念头。
可是,她的心已经飞走了,再如何强求,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她也明白,顾轻舟大致是八分不甘两分不舍。总该是十几年的情谊。
她也不曾想过,自己稀里糊涂嫁了平民,却还甘之如饴。
想到冬生,她又愤愤地捏了捏拳头,竟敢不告而别,她一定教他知道她的厉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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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大壮
秦顾两家婚事并未如期举行。
话说也是凑巧。婚期前两日,朝廷忽然接到飞鸽传书,北面蛮族卷土重来,边塞防线岌岌可危。
本来朝廷是准备派秦家兄弟前去助阵。不料,顾轻舟却自动请缨,好男儿当血洒战场,而不应沉溺儿女情温柔乡。
皇上想他刚刚从边疆战胜归来,便准他一鼓作气,再去保卫国土。
于是,秦顾两家本来震动京城的盛大婚礼,就此搁浅。
不知实情的京城人,还想着侯府家那个恶千金,会不会因此翻了天。
谁知道,在某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带着两个侍卫,赶着马车,哼着小曲,吭哧吭哧欢快地离开了京城。
这次秦珠玉吃一堑长一智,出行时,不仅带了一车子家当,还带上了两个身手不凡的保镖……当然,保镖是秦家父子非给她安排的。
父兄见她心似长了翅膀,婚期一取消,立刻就大包小包装东西,准备离家去找相公,完全没心没肺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可为了她的安全,还是硬让两个侍卫跟上。他们可不想,下次再见时,他们秦家小姐又换了一个相公。
这天,县府外的大鼓,响得比任何一天都早。
县老爷匆匆升堂,迷糊着眼睛坐在堂上,看着大摇大摆进来的人,心道谁家姑娘这么没礼,待睁开眼睛看清,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拍拍脑袋道:“原来是小玉姑娘!”
关于秦珠玉的身份,张瑾飞哥传书给他爹八卦过,他爹自然又是告诉过县老爷。所以说,现在的县老爷明明白白知道,秦珠玉就是侯府小姐,京城恶贯满盈的恶千金。
只不过,冬生这次回来是一个人,只道秦珠玉还在京城,具体并未多说。他这个小城县令自然也不好多问人家家事。
现下忽然见到秦珠玉,一时惊诧不已,毕竟这次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失忆骄横的姑娘,而是一个骄横的侯府千金。县老爷只得唯唯诺诺上前:“小玉姑娘回来了?”
秦珠玉倨傲地哼了一声,昂着头道:“我要告状!”
“告状?”县老爷一头雾水。
“没错。”秦珠玉环顾了一下四周,没见着冬生的身影,不耐地问,“书呆是不是在县府做文书?”
县老爷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点头:“是啊。”
“那我要告的就是你们县府的文书。”
“啊?”县老爷愕然,“你要告宋先生?他不是你相公么?”
“我就是要告他。我要告他抛妻弃子!”
县老爷一头雾水:“抛妻弃子?小玉姑娘你走了也才小半年吧,怎么就有孩子了?”
秦珠玉面不改色哼了一声:“将来的孩子,不行么?”
县老爷差点一头汗,连连点头:“行行行,您仔细说说,宋先生怎么个抛妻弃子法,小官来替您主持公道。”
秦珠玉眼珠子转了转:“你先把叫出来。”
县老爷愣了下:“宋先生回乡给他娘做寿了,不在这里。”
秦珠玉眉头拧起,不耐道:“不早说!”
说完对身后两个侍卫招招手,拂袖而去。
县老爷不明所以,愣了半天,才对着外面大叫:“小玉姑娘,那你还告不告啊?”
秦珠玉切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珠玉的两个侍卫,虽是下人,但好歹也来自京城,跟着秦珠玉骑马走了半日,看着越来越偏僻的小道,忍不住问:“小姐,姑爷就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