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依苦笑,“千竹,那是不一样的,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啊,即便认识了也还没有爱上我,所以,你不会有负罪感,可是……”
“我只问你,你爱不爱我,想不想嫁与我?”
她低着头,从湖中看到湛蓝的天空中飞过一对鸟儿,湖中的一条游鱼正痴痴望着天上鸟儿的身影,那飞鸟的倒影与鱼儿的身体靠的那么近,可是那毕竟是倒影啊,只要水中荡起涟漪,那倒影便可消失不见的。
她突然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只要自己一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千竹,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她感觉千竹仿佛松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喜悦,“好,好。”
她不要做鱼,她要做鸟,能够与他并肩齐飞的鸟。
第二日,她跟千竹一起回到吴国,太子府外面的守军已经撤下,太子府里一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不知道千竹回来之后动过什么手脚,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收回了太子府。
临走之时她给年伯捎了口信让他带给斩天,斩天从外面视察回来之后年伯便赶到他的房间。
“二当家,庄主已经跟吴国太子走了。”
斩天吃了一惊,两个人弄得那么绝,又是退聘礼,又是差点痛下杀手的,他以为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了,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功夫二人又凑一块儿,果然爱情是伟大的。
斩天无奈摇摇头,“庄主可有留下什么话。”
年伯擦了擦额头的汗,“庄主说她将库房的刀币搬走了。”
斩天正在倒茶的手一顿,额头上的青筋不可察觉的跳了跳,他勉强平息着心头的汹涌,然而说话的声音依然像是咬牙切齿,“搬走了的意思是她一个子也没留下是么?”
年伯再次擦了擦额头的汗,“是,是这个意思。”
斩天嘴角抽了抽,用了十二万分的力气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有呢?”
“庄,庄主说她将钱庄的对号换了。”
斩天艰难的抿了一口茶,“换成多少了?”
“庄主没有告诉我。”
斩天嘴角杂乱无章的翕动了好几下,“没有告诉你?也就是说她将外面的钱也一并拿走了?是这个意思吧?”
年伯将头低得更低了,“好像是这个意思。”
“啪嗒!”
斩天手中的茶杯顿时被捏成好几块,吓得年伯猛地哆嗦了一下。
“她这是不给我留一条活路啊……对我还真是狠!”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此刻是正午,日头正毒,年伯却觉得这一方空气仿佛寒天腊月里一般。
斩天平息着怒气,“庄里的钱,钱庄里的钱都有她的一份,她拿走了也就罢了,只要没将鱼馕拿走就好。”
年伯不安的轻咳一声,“庄主将鱼馕也一并拿走了。”
斩天猛地站起来紧紧盯着他,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出来剧烈跳动着,“你说什么?!”
那鱼馕是他花了好几个月才铸出的一把匕首,也是整个山庄的镇庄之宝,她带走钱还说的过去,她带走匕首就真的太过分了!!
年伯被他的举动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庄……庄主要我说的话就是这些了,既然二当家都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下去了。”也不等斩天回答,急吼吼的就离开了房间。
斩天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双手紧握成拳头,一根根青筋如一条条巨龙蔓延在他的手背上,他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全身血脉喷张,仿佛不消片刻便会炸裂一般。
“叶依依你个王八蛋!”
这一声虎啸震颤了整个山庄,吓得栖息在屋顶的各种鸟儿纷纷扑棱着翅膀飞到空中。
此刻舒服的躺在千竹怀中的叶依依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
叶依依摇头,“无事,只是突然感觉鼻子痒痒。”
千竹将她搂紧一些,怕她冷。
她一早就清楚,千竹要娶她定然不是一件易事,而她再回到吴国肯定会遭到记恨者的报复,所以在这些人报复之前她要先下手为强。
她跟千竹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决定,回到吴国之后便找王后合作,当然,跟她合作的只有叶依依一人。
所以回到太子府的第二日叶依依便去拜访了一下王后娘娘。
王后娘娘的寝殿在凤霞宫,刚好跟吴王的朝旭宫挨着,坐北朝南,建筑宏伟壮丽。
此刻正是日出东方之时,霞光照在朱红宫阙之上,仿佛宫殿上腾起飘渺的红烟,那狰狞兽头迎着红光,脸上露出憨笑,竟比平时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王后正在寝殿中由着乌女御伺候着喝刚沏的花露,这花露是取清晨凝聚在花瓣上的第一滴露水,和着晒干的桂花熬制而成,据说可以让面容神采焕发,有驻颜之效。
凤霞宫的大丫头进来冲她福了福身道:“王后娘娘,外面有个自称万剑山庄庄主的叶姑娘求见。”
王后凤眉一挑,“哦?”她倒是听说了万剑山庄的庄主被太子弄回来了,可没想到这女子这么快就来找她了。
旁边的乌女御笑笑,“看样子,这姑娘是想通了啊。”
王后勾唇一笑,挥了挥大袖,“去将她引进来吧。”
叶依依跟在丫头身后进了殿中向王后行了礼,她行礼的每个动作都臻于完美,可那脸上却带着不卑不亢的微笑,那金碧辉煌,富贵华美,气派宏伟的宫殿竟然没有让她亦步亦趋,看得出来这女子是有一二分定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