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唯一的儿子不是殷折雪吗?
怎么还会有个幼子!
上辈子她七年的枕边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他口中的人。
沈长微不敢信,她两辈子的执念,那些怎么可能全是谎言!
“你说清楚。”沈长微仓皇捉住他的衣襟,分不清脸上是冷汗还是什么。
然而,顾寒见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
他昏了过去。
“沈姑娘,您怎么了?”
侍从捧着新的中衣进门,看她脸色惨白赶紧问询。
“我,我没事……”
言罢,沈长微夺门而出。
侍从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何事。
床上的人轻轻掀开眼皮。
“公子您醒了!”
“嗯”
“方才沈姑娘来过,太不巧了,她才走。”
“是啊,那可太不巧了……”男人眼中旋起黑色的流光。
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28章
已是深冬,和上辈子不同的是,到了现在,她们还未回京。
沈长微沉浸在顾寒见的话中久久未能挣脱,他说的话有很大一部分,可信度恨大。
但若真的是事实。
那么她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可笑非常?一切都在世子的算计中,他蛰伏多年,自己身为枕边人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一股杀人的寒意从她心口蔓延,逐渐浸透沈长微整个身体。
与顾寒危的亲事已经定下,不出所料,他手段非常,瞬间解了沈家燃眉之急,刘掌柜被暗中处死,只余那精瘦男子还潜逃在外,他对私盐一事分外上心。
结合着顾寒见的话也就觉得不奇怪了,天下将来都是他的,私盐一事可不就是历来的君主最为操心的的吗。
“我被你骗了两辈子。”
云片糕喵的一声从她怀里跳下,她也察觉到主人今日的异常。
沈长微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上辈子的不幸,她只以为是自己咎由自取,却不想是一步一步陷入他人早已布好的棋局。
难怪每年都要北上,难关她成婚七年迟迟未育。
难怪,重生后,她对世子偶尔会有些陌生,曾经最亲密的人,就算相隔许久,再见面也不该是这样。
答案只有一个,她沈长微不过是顾寒危掩人耳目的道具,世子在她面前一直戴着面具。
她自以为是的掩盖,在世子眼中根本就是笑话。
顾寒危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一直受制于顾寒见。
顾寒危一直冷眼看着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却连最后的墓碑都不愿给她?最后合葬的哀荣都是笑柄?
沈长微突然双手握拳,她承受了梦华无边恨意,没有尊严,痛苦的死去,结果呢?
他顾寒危黄袍加身,风风光光的做了皇帝。
原来,老天让她回来不是报恩,是报仇。
顾寒危,我恨你欺我辱我轻贱我。
顾寒危,我恨你招惹我,拖累我。
但我更恨自己,愚蠢至极贪婪至极,这才身陷沼泽。
沈长微和衣躺下,眼角无声滑落一行清泪。
但她此生好像又要输了。
父母兄长,皆是掣肘。
她已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只恨她醒的太晚,活得太糊涂。
*
关于此次遇刺,钱庄那边给出的答复是关外之人。
然而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谁不知道,此事是他所为,顾寒危或是因为心虚,已经好几日没来找她。
沈长微后来再也没去看过顾寒见。
事后她想了许久,那时顾寒见他未必就是真的昏迷,若他不是昏迷,那么他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会信他,更深的来说,他是已经断定自己也是重生的,还是说,这回不过是抛出来的诱饵。
引人上钩。
沈长微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穿过垂花门前行。
她前些日子想要利用炎将,可转眼又想,自己凭什么把这样好的一个人拉入不属于他的仇恨当中。
她放弃了,只因那份温暖太过让人迷恋。
“沈长微!你好狠的心!”
“啊!”沈长微摸向自己的后颈,摊开手一刊竟是触目惊心的血红。
刘氏已经疯了,彻底疯了,她保护了十几年的亲哥哥,被自己亲生女儿暗害,她就不该生下这个祸害!
青莲吓得惊叫,园子里洒扫的丫鬟也赶忙围过来将刘氏拦住。
沈父正好经过,见这边围了许多人,心里咯噔一声,过来一看,更是吓的胆都碎了。
“你这疯婆娘,竟然拿自己女儿撒气!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关到房间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沈长微只是赫然的站在哪里,刘氏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短刃,此时由于拉扯哐的一声落在地上。
“母亲,孩儿有何错?”
沈长微近乎痴狂的问她。
是啊她做错什么了?她想救沈家难道错了,私盐长时间食用会患上慢疾她难道不知?
刘掌柜难道不该死。他用沈家的名头做违法的勾当难道不该死?
他因为自己的残缺,要拉着沈家一起死难道是对的?
沈长微从未想过,自己和刘氏的亲缘竟然这么淡。
“沈长微,你太狠了,你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