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把针线布料都塞进被子里。
“母亲怎么来了?”沈长微穿着雪白的中衣,墨发尽数倾泄在肩头,长达膝上。
刘氏气的开口:“才从祠堂出来便不安分,你今日一人去淄然居道歉,可知若是后来世子不说明原委,你这名声得成什么样?”
“道歉?”这不是她骗青莲的说辞吗。
“世子那边说什么了?”
刘氏狐疑的看了沈长微一眼,“还能说什么,夸你拾书不昧。对了,等你额上的伤好些,你同母亲去给你大哥祈祈福,顺便见一下你二哥的同窗。”
沈长微只听到“拾书不昧”四个字,她在马车里说的话竟然被他知道了?
刘氏有些潸然,瞧见女儿眼底青晕,更是心疼,这跪了祠堂才出来便去证明自己个清白,“长微,以后有事一定告诉母亲,你还不相信母亲吗?这次世子替你解围,那下次呢?莫要为了那些虚的委屈自己个儿。”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沈长微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知道,这辈子,她失去一个嫁给顾寒危最好的时机。
刘氏见长微白了脸,神情变得苍颓无比。
她本就因为误会心怀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长微,见她这副模样,走时更是踉跄,逃一般的离开清语阁。
“云霜,你说我错了吗?”
“您自然是无错的。,”
刘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烛火依旧的清语阁,眼中有些发涩,“这孩子,打小就是个倔脾气,这次被冤枉了也不说,非得自己找个清白。可,可旁的人不信也就罢了,我这当娘的怎能不信啊?”
刘氏眼中聚集的泪水还是流下了。
云霜递上帕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声道:“这也不怪您,自永南王那边的两位来了,姑娘确实反常。况且平日里姑娘虽然不甚说话,但谁都知道姑娘心底有谱是个主意正的,且骨子里都带着矜贵,又是那样一副天赐的面孔。这回姑娘也不辩解,您想歪了也是情理之中。”
见刘氏面色稍有好转,云霜又开口:“如今世子出面替姑娘洗清冤屈,姑娘还多了一份不贪不乱的好名声,许二夫人那边又有这样好的一个夫婿人选,夫人,您莫要多想了。”
“唉,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第3章
化安阁,贾秦氏就着灯把沈长微让人送来的簪子是看了又看,这孔雀翎根根分明,上面的青白色玉石,质地通透,白色的怕是羊脂白玉,青色的玉料是她也没见过的东西!
贾秦氏简直爱不释手,但想到这么好的东西那丫头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一时间胸口又堵得发慌。
“真是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货色,老的跋扈小的骄横奢靡没有分寸。”她啪的一声把首饰匣子合上,声响倒是把她自己给吓着了,又赶忙打开看里面的簪子,这般好的东西,得给忱儿让他拿着。
她又恋恋的看了一眼,才把盖子小心翼翼的合上。
临睡前又吩咐丫鬟,把那件青色的褂子取出来明个穿。
收拾完,贾秦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忱儿是个倔的,根本不听她的话,当初老爷给沈老将军挡了一剑,连命都丢了,怎么就给他换不来一个太学的名额?
还有那姓刘的!也不看看自己女儿什么德行,竟然自己跑到男子住处。把这样一个有辱家风的姑娘捧得这般高,真是蠢。
给她请的先生若是能教教忱儿,忱儿怎会不能通过太学的甄选。
早知道她是这么个东西,昨日忱儿求自己向她提亲,就不该答应!
但沈正庸夫妻两人对这丫头着实上心……
贾秦氏心里纠结不堪,但是太学的名额已经被沈长清占了,让儿子从军她是决计不肯的!
贾秦氏心一狠从床上坐起来,“大不了日后再娶上一个听话的姨娘。”
守夜的丫鬟被惊着翻了个身,贾秦氏吓了一跳,见她又睡过去,才拍拍胸口松了气。
唉,如今也只有娶了沈长微,忱儿才能有出路。
这些年他们孤儿寡母在这沈家受的罪可是够了,等沈长微进门,一定给她好好立立规矩。
贾秦氏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的她威风极了,忱儿封侯拜相,刘氏那母女俩终于也要尝尝仰人鼻息是什么滋味。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兴冲冲的到了重安阁,刘氏还没醒。
云霜瞧见是她来了,有些吃惊,又见她穿的一身鲜嫩,还别着姑娘给的那只簪子,越发猜不透他的来意。
“贾夫人今日怎么有空,只是夫人还在洗漱,还请您在偏厅稍后。”
贾秦氏笑着说不打紧,轻门熟路的进了偏厅坐下。
“竟然懒成这样,真是,真是令人发指!”她细声的嘟囔,瞧见手边的茶碗又觉得甚是口渴,抿了一口更气的不行。
这不是有好茶吗?她要的时候管事的竟然说没有!
一会她得好好问问姓刘的,沈老将军的命竟然还不能让她喝上一口好茶?
刘氏右脚才跨进门,就看见那泼妇攥着脸,一早上什么心情都没了。
“贾夫人找我何事?”刘氏以往不太爱摆什么架子,就是这有些人,蹬鼻子上脸,要不给她点颜色,她还不得以为沈家都像沈正庸那般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