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权力上只剩下一个永南王的虚名。
自此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他出城后,在空旷无人的路上策马奔腾,雨还是没下下来。
他奔跑着,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的速度,去云际山救她。
顾寒见到一处空旷的草场饮酒,夜间就躺在地上数星星。
破风在他耳边哼哼,嘴里咀嚼着鲜嫩的青草,健壮的马身不停的动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破风是汗血宝马,自由奔驰才是他的宿命,刚才的狂奔激起了它心中的渴望,顾寒见一直看着星子,突然开口:“破风,我们去云游四海吧。”
它兴奋的回应。
三日后,一人一马飞驰而去,顾寒见留下了一所免费的私塾,每年都会有人来教学。
他先是去了江南,取了大把银票穿戴一新,鸡血玉镶嵌的发冠,华贵内敛的服饰,他终于找到地方能够宣泄自己的不痛快了。
“盖私塾,请先生。”
部下大惊,“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顾寒见没有回答。
只是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不要都花完,给我留一点酒钱。”
他出门后,觉得自己简直聪慧过人。
自己在基层搞教育,有威望,到时候他顾寒危的臣子都是从他的私塾出来的,只要一想到那朝堂之上大都是他的学生,顾寒危就觉得扬眉吐气,此生无憾。
至于他心中放着的那个女人。顾寒见承认,自己不会比顾寒危对她更好。
当不立新妃的诏书传遍上下,他放弃了。
这辈子的顾寒危和上辈子的是不同的,她果然没有白重生,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婿。
他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到了一处花楼,装饰的极为气派风光,顾寒危将破风给接待的堂倌迁走,然后面无表情的进入。
“这位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穿戴浓艳的中年女子,赶忙上来招呼。
“安排个雅间听曲。”
顾寒见在这种场合一向大方,他现在的生活就剩下花钱了,昨天算了算,就算给每个州县都盖上私塾,好像还有些钱够他挥霍。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那女人瞬间眼睛直了,笑容更加真沉,看他的眼神真比亲爹还亲。
顾寒见被她引着上楼,一颗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被一个紫色的身影猛地一撞,才回了魂。
“谁把她放出来的?”中年女人急了,不知从哪里立刻窜出来几个人扯着紫色身影的女人下去。
“公子别上心,这是个野蛮不知礼数的哑巴,奴家一定好好教训她!”
顾寒见只是看着那个被拖走的女人,沉默。
“她多大了。”
“啊?”中年女人震惊。
拉扯那女人的几个人也识相的停下。
顾寒见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花钱买了一个哑巴。
开始他骑在马上,哑巴跟在后面。
走在路上像极了强卖民女的混蛋,在路人不断打量的视线下,他将马让给那个紫衣服的女孩。
是了,他都快而立了,这丫头才十六。
本就想着买一个洒扫丫鬟,跟着她云游四海,收拾打扫。但买了一个哑巴,还真是……
回到府中,他问:“会写字吗?点头摇头就行。”
谁知过了半刻,这小姑娘竟然开口了。“会。”虽然细若游丝,但还是会说话的。
顾寒见一个怔愣。
随即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顶好花楼不会让哑巴接客,除非她有惊人之貌,然而这丫头算个美人,但也没到那种地步。
“所以,今天你是暴露了要逃?”
“嗯,我在洗漱准备干活,那个守卫突然用烟烫我 。”她怯怯的看了一眼,“没忍住,就出声了。”
顾寒见有些哑然。
“你是怎么沦落到那种地方的。”
画儿迟疑了一会回答:“就是被人买过来卖过去的。十岁前在一户做官的人家给小姐做陪读,然后不小心把小姐的簪子弄碎了,就被发卖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画儿。”
顾寒见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虽然他现在力量微弱,但是能做的他还是想做。
“画儿,你既然识字,便去我的私塾做个女先生如何?”
画儿震惊的睁大双眼“公子,我可是花楼里出来的。”
顾寒危不在乎的摆摆手,“有本事,有心思,懂得报恩就成。”
顾寒危差人将她安排下去,一个人在书房中坐了许久。
次日晨起,他将一封写好的书信封装,命人送到京中。
顾寒危收到信已经是数日后,他一目十行的将信件看完,沉思良久。
他没想到,顾寒见竟然能想到这里。
他要请命捉拿各地非作歹的人伢子,求一张诏书,封一个钦差,他还说,人钱他都有,只是借朝廷的名头一用。
顾寒危看着纸面上风骨十佳的笔墨,释然的笑了笑。
他将任命官文和钦差牌子送去的时候,顺便让人把他的俸禄也一并稍带过去。
顾寒见看见多出来的许多东西后,没有言语,只是让人把他们都存进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