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慢慢直起腰,冷笑一声,皇后太急了,好在何家不缺聪明人,太子的表现也并不急切,不然,哼…。
他走进寝殿,“是谁来了?”启德帝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皇后。”
张才把皇后的话一一说了,然后道:“皇上要保重龙体,不要思虑这些杂事,有寇家哪位郡主在,一定无事。”
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的主仆两个,此刻想起哪位郡主,有些心情微妙。
“程叔和还没招吗?”启德帝不耐皇后的小心思,问起自己御医来。
一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人,最得他信任的,却是别人的人,启德帝心头发冷,大概这些年他身体脉安早不是秘密了。
张才忙低声禀告,“皇上,已来人了,程叔和死了,什么也没招。”
“你怎么看?”
启德帝从床上坐起来,靠着软枕,看着自己的大内总管。
张才迟疑,他现在摸不准主子的心思,毕竟是后宫事,不是他一个奴才该说该管的。
启德帝叹气,“不用回答了,程叔和搅了进来,现在朕哪能不懂,这皇宫里看着是正常死亡,又那有真正的正常,一如当年的皇后。”
张才吃惊抬头,当年不是相信程叔和,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皇上是不是曾经有过疑虑。
“遇见一个人,从此日为朝,月为暮,为卿朝朝暮暮。”
回忆的沙漏,一点点往下落,殿内想起老皇上追忆的声音,“当初遇见就晚了,已定了太子妃,何况那时候日日都是惊恐,我怎么会忍心让她进府。”
张才想起当初,想起主子那段时间的快活,心头苦涩,“太子妃实在是太贤惠了。”
“是啊,太子妃知道朕的心思后,就求了母后,没有想到会断送了自己。”
启德帝这些年不敢想,不去看的线索,在角落里漆黑的魅影,终于确定大白于自己心中。
“是朕错了,只是到底是她一直蛇蝎心肠,还是慢慢变的呢?对女人,怕是个男人都看不准啊!”
张才见皇上自己已经回答了自己,就知道这件事很快就结束了,心倒是松口气,实在是主子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悔不该不听母后的话啊。”
看着张才意外的样子,启德帝哪怕这个年纪,依然露出缅怀的神色,苦笑摇头,“当初母后说宁家妻妾成群,后宅不静,女人能厮杀出来的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果然如此啊!”
只是当时他不信。
想到刚才来过的何皇后,启德帝好笑不已,“何思贤那个老家伙,就一个老妻,把儿女养的心思简单,都不是复杂之辈,失去了掠夺本性。”
知道皇上并没迁怒心,张才也开口道,“皇上明见万里,奴才想一想这皇城里的事,果然如此,何皇后倒是一心一意为儿子,不过,太子倒是真惦记主子您。”
说起太子,启德帝喟叹,“怕的是年龄不足以震慑朝臣啊!”
这次中毒,哪怕只是微量的,也缩短了他不多的寿命。
第171章 佛性
再说地道里的两个人,既然出不去,寇明嫣慢慢坐了下来,倒是很感兴趣地听着外面动静。
尤钧挨着她坐下,把油灯弄灭,然后放在墙壁留出来的位置上,对外面的人说什么,不是很在意。
可是也就是“主子”“流民、机会”的系列词汇,寇明嫣倒是认真听,听得一头雾水。
最后有男人哀伤的悲叹声,令人心中略起酸楚之意,大有伤春悲秋之感,随后,听见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走吧!”
等人走了,尤钧慢慢挪开石板,两个人爬出来。
寇明嫣很不喜欢那一刹那感觉,她长出口气,站着看眼下处的地方,见是个高岗,地道是一直往上走的,果然这里是个斜坡,也是方便掩饰出口。
重新又盖上地道口,弄了一堆土压上,尤钧依旧不放心,“白日里仔细看,会暴露的。”
“这应该是意外,一般谁会来这里。”寇明嫣不以为然。
而且就是有人过来,也是如刚才来过的人一样,在坡下面,光秃秃的坡顶那个无聊会上去。
此时,清冷的明月高悬天空,四野寂寂无声,天与地好像离的很近,星星一闪一闪的,如此星辰,却已非昨夜。
寇明嫣站立在高处,有风缓缓的吹动衣衫,月下看美人姿容尤其耀眼,尤钧抬头看后就不再说话,一想果真如此,他面上露出笑意。
“往那个方向去了,都是高手。”
顺着寇明嫣手指方向,尤钧想着那几个人身份,也是不明白,“咱们也走吧,怕是同路人。”
说到走,寇明嫣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尤钧也是难以放心,他看着寇明嫣,“我得带着你了。”
“试一下,不行再说。”
不由尤钧拒绝,寇明嫣已拉着尤钧起步,风立刻凛冽起来,如行云似流水,两个人滑翔一般往前。
寇明嫣惊诧这镇国公府果然藏拙了,尤钧的轻功应该是比李云松厉害。
尤钧从不放心到放心,已明白寇明嫣并没尽力,他心里暗动,这可不符合人体的规则,他扭头,知道她必有奇遇,应该是寇家老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