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很近的中年太监站住冷清清地看着他,看得庞先生心里惊惧,这狼一样幽幽目光只盯着他脖子,像是逮着机会上来就要把它咬断。
“失言了,失言了,不是说郡…”
他哈着腰,太监这类人性情奇特,皇子府邸里不是没见识过,大概是没了期盼毒得很,只是这人不是从前府邸的人吗?
如此护着郡主,郡主知道吗?
他想要问一问郡主府月钱几何,这时却有人匆匆进来,是三十几岁猿腰蜂臂黑脸男子,只见他脸上的神情及其严峻。
身边太监躬身,“刀爷。”
“尾生啊,来客人了?”看了一眼庞士元,他声音冷冷地问了句,“现在郡主那边没有客人吧?”
“没有。”
一问一答之间,刀爷并没停顿大步往前走,庞先生已把郡主府的人员名单中人与此人对上号了。
郡主如此重视此人吗?他停下脚步回望着刀爷的方向,这是往内宅去吗?
出事了?
庞士元心里猫挠一般,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暂留郡主府,以后再做打算。
“我突然想到忘记与郡主说一句话,回去一趟。”
不等中年太监说话,他撒腿就追着刀爷方向跑,“等等我,等等我。”
有路过的一时好奇张望,身后是木木看着他的中年太监。
刀爷心里着急,听见后面喊声却不得不等着,庞士元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手搭上了刀爷肩膀,“累、累死、我了。”
不知他身份,刀爷忍耐着心里奇烦,这边庞士元仰着头,“有句话忘说了,鄙人姓庞,以后就投靠郡主了。”
看着庞士元的德行,刀爷暗自翻个白眼,不过一想郡主府的情况,以及以后的打算,“跟上吧,你可真是好运气,正好赶上缺人。”
“什么?”
庞士元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多大恩典似的。
全反了,明明是他屈才俯就,哼,他的本领早晚让郡主府人见识见识。
不过刀爷已提步又走了,他只能紧紧跟着,“久仰刀爷大名了,不知出了什么事?”
“一起说。”
好吧,庞士元看着他冰凉的表情无奈,不过依旧喋喋不休问起其它的,等听见说收拢的男孩女孩已经在练武读书,庞士元只觉得怪异,这不对吧,郡主难道真的图谋不轨吗?
一介草民练武读书做什么,吃饱喝足就好啊!
所有人都对郡主所为不以为意,庞士元头一次听说就以敏锐的头脑,嗅出一丝不同来。
他试探道:“这些男孩女孩以后效忠的可是郡主,如果武功能达到郡主一成,那么天下何人敢欺郡主!”
刀爷撇他一眼,“吃谁的喝谁的,就得听谁的。”
被噎了一下,不过庞士元眼睛一亮,“有理,实在是高见,本人就怕郡主烂好人。”
庞士元放心了,一路上觉得自己跟着郡主这决定不错,又能搅风搅雨了。
“郡主,刀爷带着刚走哪位客人过来了。”寇明嫣听着宝英的禀告心里奇怪,忙吩咐,“请人偏厅去,我立刻过去。”
换了一件紫色长棉袍,简单收拾一下能见人了,寇明嫣往外走,到了偏厅,“庞先生怎么又回来了。”
云红上完茶退去,寇明嫣坐在主座上,“有事?”
庞士元盯着刀爷,满脸的兴趣,寇明嫣看在眼里摇头暗想这个人真是搅事精投生。
“边关出事了,还不知具体情况,现在皇上哪里应该见到送信的兵卒了,看样子不太好。”
寇明嫣脑袋突然空了一下,随后默默无言,这时尤钧快走应该才走三分之二,还没来得及救人,就是不知道谁活着谁死去。
尤家啊!
她眼睛有些湿润,尤家几代人为了大齐真是抛头颅洒热血,现在还不知怎样,对英雄她从来都是肃然起敬的。
马革裹尸从来都是军士的壮语,大齐百姓得以安枕是他们牺牲换来的,现在一败涂地。
厅内一时岑寂无声,庞士元伸手拿茶杯的声音打破这沉郁的气氛,见另两个人一起看他,庞士元不慌不忙地喝口水,然后放下。
能重新入局,他迅速地在脑子里过滤资料,想到萧成渝的话,瞄了一眼郡主格外出众的美貌,“郡主得小心了,就怕有人趁着镇国公府出事落井下石,希望事不大。”
“事不会小。”
一语打破他们的希望,她黯然地看向外面黑下来的天空,“国师说:天倾斜时四野哀嚎,节哀顺变吧!”
国师?
两个人异口同声发问,只是刀爷心里却涌上兴奋的奇妙感觉,要变天了。
“郡主以何护身?”庞士元急忙插话,颇是耸人听闻,“郡主危耶!”
小皇上的心思路人皆知,庞士元见两人一副他傻的不以为然样子,只能发挥自己本事,“郡主自然是武功高强,只是现在不方便动武吧,而且薛家你不放心上,固北王府呢,郡主软肋在何处,皇城无人不知。”
同情地看了一眼郡主,庞士元想到固北王府已经不次于各大府邸的护卫,也不知郡主从哪里找的人训练出来的,现在都便宜了别人,自己这边府邸又得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