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啊。”宋语山答得理所应当。
“拿着它们做什么?”
宋语山看看手里的鸭子,抬头笑道:“看它们俩长得好看,想送给国师大人。据说今晚吃烤鸭,来给国师看看它们上桌之前的样子。”
她笑起来时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显得有几分邪恶。
古樾怒视着她,道:“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宋语山歪着头,无辜地问道。
古樾的一位部下赶在他发火之前打着圆场道:“姑娘啊,你大抵是不知道,咱们国师大人素来……不喜这种带羽毛的禽类,不过没关系,你赶紧道个歉,把鸭子放回厨房去,就没事了,好吧?”
然而宋语山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还回去,毕竟从目前的种种反应来看,古国师对禽类,绝不仅是不喜,而是恐惧——直接写在脸上的恐惧。否则他也不会把所过之处的鸟类全打下来了。
但宋语山还是装作惊恐状,道:“原来古大人讨厌,对不起!那……那我这就拿走!”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还未松一口气,只见宋语山手中的鸭子一阵挣扎,而她惊慌之下有没有抓稳,于是两只鸭子齐齐脱手,振开翅膀飞上墙头。
这是两只野鸭子,翅膀羽翼丰满,能飞得很高。
“啊!”
宋语山惊叫一声,挥动衣袖想把鸭子赶下来,但墙头上的野鸭子显然更为惊恐,被一驱赶,便本能地飞进了墙内头。
古樾以及他的部下们纷纷再次抽气,眼睛瞪得如同一排小灯笼。
墙内头,是古樾居住的院子。
古樾已经拔剑了,他面色铁青,神情僵硬,活像见了鬼。
“哎!哎!国师大人!咱们先去看看士兵们吧……”机灵的部下立马说道,拉着他的同时挥手示意其他人进去抓鸭子。
而其他人则是积极响应,个个挽起袖子便冲进院子里,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家国师清除侵略者。
然而野鸭子们也不是吃素的,它们扑腾翅膀,大叫着飞来飞去,在一片挥动的双手之间矫健地流窜,一时间竟没人奈何得了它们。
院子里简直鸡飞狗跳。
“对不住了国师!”宋语山道:“我……我也去一起捉!”
说罢小跑着侧身从古樾身边闪过,溜进了院子里,她表面上兢兢业业地捉鸭子,实际上却观察着古樾的神情。
他的脸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毕竟是在自己的一众部下面前丢了颜面,宋语山都能够感受到他翻滚的怒气,只是碍于身份要兀自压制。
“国师,正事要紧,”又是方才那位老成的部下,他再次提醒道:“军中谣言不止,这些小事日后再处理不迟。”
宋语山侧头听着他们谈话,察觉到古樾的目光后猛地转身,弯腰翻找着一丛灌木——一只野鸭子已经束手就擒,而另一只却不知钻到了哪里去,居然不见了。
过了片刻。她再次朝门口看去时,古樾已经离开了,周围寻找鸭子的人们也渐渐懈怠,几个有军职的吩咐了下人们继续找,自己走了。
宋语山直起腰来,趁着没人注意她,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古樾的内院,一间一间地查找起来。
如果古樾和太子有牵扯,那么势必会留下证据,宋语山打算碰碰运气。
然而古樾居住的这个地方比她想象得还要大,她不得章法地乱转一气,花费了许多时间才终于摸到卧房,而卧房又恰巧与书房相连,两个关键的地方凑在了一起。
这里遍布书籍文书一类的东西,看来古樾私下里不是个细心整洁之人,宋语山暗自腹诽了几句,这虽然加大了她找东西的难度,但是同时也不用担心翻乱了什么被古樾察觉。
她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摸过去,将每一本书都抖开,翻找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仍然一无所获,苦恼地长叹口气,伸了个懒腰,随意坐在古樾书桌后方,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忽然发现桌子上的一只杯子不太对劲。
杯子底端和桌子接触的地方居然落了些灰,说明它应当有一段时间没有被拿起过了,但是偏偏杯口和内壁又洁白干净,细看之下,这杯子带着一层釉,成色不俗。
她伸手去拿杯子,谁知那杯子居然无法移动!
宋语山顿时发现了宝藏,此处定然有蹊跷,说不定是个密室的开关!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从附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宋语山连忙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想了想,还是飞快地出了房间,并且故意弄出了点动静。
脚步声一顿,果然被吸引过来,一个轻细地声音问道:“有人吗?”
接着从拐角处跑过来一个小侍从,看打扮估计是后厨的。
他见了宋语山,没有丝毫怀疑,欣喜道:“姑娘原来在这呢!让我找了好久!是不是找那只野鸭子找到这儿来了?”
“对……对啊,”宋语山道:“我顺着灌丛找的,没想到这院子有点复杂,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绕到哪儿来了。”
小侍从恭敬地说道:“这里是国师大人的卧房。姑娘 ,那鸭子已经找着了,都……被烤熟了,国师特意叮嘱,一定要让姑娘您多吃点,这不,我们到处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