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渐低,冬冬声音愈发哽咽,听的我鼻子一酸,拉住她的手,凉入骨里,不由握的更紧:“冬冬跟姐姐回家吧,让姐姐照顾你。”
冬冬想抽手,我紧拉不放,差点和她哭在一起:“冬冬跟姐姐回家,姐姐不会让你再孤苦无依,游荡人间了。”
冬冬哭的脸都花了:“姐……你放手好不好,人鬼殊途,我没事,我过的很好很好,你看我都跟你长的一样高了。”
我伸手抱住她,虽然肌肤所触碰到的地方都很冷,她的身上也一直在冒着丝丝寒气,可我不想放开,总是被哥哥姐姐保护的我,也想像他们那般,护着自己的妹妹:“姐姐会保护你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冬冬身体微僵,终于是软在我怀中,哭声作大。
我紧紧揽住她,像孩提时,无论谁敢欺负我们四人,我们都是抬头挺胸的打回去,就算被揍,也不会求饶。我护着冬冬,二姐护着我,大姐护着二姐,哪怕如今她们两人背弃了我,我也依然会继续保护冬冬。
水行歌从里面出来时,又只是裹了一条薄巾,勉强遮住下面……我瞅着那寒天雪地里的水行歌,还没说话,冬冬就尖叫起来,甩了一句“色狼!”,然后就掩面跑了。
我:“……”
水行歌甚是无奈:“秋秋……”
我扶额:“色狼兄,快回去穿衣服不要冻着,我去追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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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没有跑远,我追了两条巷子,她正蹲在角落里画圈圈。我上前拍拍她的肩,就见她抬头愤然说道:“姐,你怎么跟那个大色狼在一起。”
我失声笑笑:“他是好人,对姐姐非常好的人,只是听见我们的哭声所以出来看看。”
冬冬摇摇头,眼神坚定:“可是他总爱看姑娘的手啊,我游遍五湖四海去哪都听得到他的色名。”
说到手,我又想起冬冬的右手,轻声:“冬冬让我看看你的右手吧。”
冬冬瞪大眼,蹦起身:“姐!你近墨者黑了!”
虽然是这么说,到底还是抬手过来。我挽起她的袖口,这回那红圈看的仔细了,用手抹了抹,不是伤痕结疤,也非红色药水,而是切切实实的胎记。
冬冬歪着脑袋看来:“姐,你瞧它干嘛?”
我笑笑,将衣袖重新放下:“走吧,回去吃团年饭。”
冬冬顿了顿:“他……不在意么?”
“你是我妹妹,他不会不喜欢的。”
冬冬这才点点头:“嗯。”
牵着冬冬的手回到家,水行歌已经换好了衣服,连菜也炒好了,见我们回来,也没说什么,去厨房将热着的饭菜拿过来。
冬冬正襟危坐,挨的我紧,丝毫不敢靠近她眼里的“色狼”。
起筷时,见气氛微有尴尬,我清了清嗓子:“水行歌,这是我妹妹,沈冬。冬冬,这是……唔……”瞧见他瞥了我一眼,我正色,“未来夫君,嗯,你未来姐夫。”
冬冬仍是十分不想承认的模样,我这才说道:“其实他看姑娘家的手是有原因的……”
冬冬撅嘴不满:“什么原因?这种色胚行为还能名正言顺了。”
我指了指她的右手腕:“因为他一直在找一个手腕有红色胎记的姑娘。”
水行歌的视线明显也盯在了她的手上,看了一会,眉眼微动,忽然长松一气:“这胎记,跟恩公描述的,一模一样。”
冬冬眨眼:“这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跟她说了前因后果,说的越多她便越是一脸惊诧,等终于说完,她结巴了:“我、我就是那个恩人姑娘?可我没做什么呀,我也不记得我救过谁。我、我连个馒头都没给过别人……”
她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记起来了,水行歌确实没说过恩人姑娘具体做过什么,甚至……连恩公也不知道那姑娘的年龄、身在何处、面貌如何……
水行歌点头:“你便是那恩人姑娘,等你见到了恩公,一切都会明白。在等恩公来之前,我会代他照顾好你。”
冬冬“唔”了一声,末了又十分认真的问道:“你真的不是色狼?”
水行歌嘴角一抽:“不是。”
冬冬这回开心了,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又夹了给我:“姐夫姐姐吃饭!”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我顿感欣慰。
吃过饭,说了许多往事,夜深人静,睡意卷来。因只有两个房间,我和冬冬睡,水行歌还是在原来的房间。
躺下一会,又说了些话,我睡的恍恍惚惚,越发的冷,以为被子没在身上,扯了扯,却是在的。本以为忍一忍就过去,谁想时辰一久,我都快冻成冰棍了。哆哆嗦嗦坐起身,碰了碰冬冬,才发现她气息全无而且周身泛着寒气。
我突然想起来……冬冬是鬼……说鬼通体冷如冰,这话一点也不假。我不忍叫醒她,免得她又伤心泪奔。我抖着身在厅里站了一会,到底还是敲了水行歌的门。
门声刚响,水行歌就开了门,见了我,眼底的困意登时散了:“怎么了?可有什么事?”
“没、没事。我冷、冷。”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俯身将我抱进房里,放在床上拿被子裹好。被子还留有他的温度,暖的我差点感动的泪流满面。
水行歌笑的略没良心:“秋秋,你变成冰棍了。”
我没好气道:“迟早往你怀里塞母鸡,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