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霏被他冰冷的手冰到，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看着蒋山海的背影，脑海里满是疑问，“刚才不是说一个朋友吗？怎么变成他了？”
尽管不解，但是沈媛霏也没想太多。
还真别说，半夜降温了，院子就更冷了，才站了这么一会，她就感觉身体都凉透了。
“也不知道刚才大伯哥怎么坐得住？！”
沈媛霏嘟囔了一声，摇摇头也进屋了。
蒋山海进了屋子，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转道，去了二弟的房门前。
媳妇明显还没冷静下来，他也不想触霉头，横竖等今天过去了再说，今晚先和二弟凑合一晚上。
“二弟，开门。”
蒋山潭耽搁了几十秒才走过来开门，“大哥，有事吗？”
蒋山海冲着他露齿一笑，不由分说地挤了进去，等蒋山潭关门，这才开口说道：“我今晚跟你一块睡。”
蒋山海这会子正冻着，进了温暖的屋子，才意识到外边到底有多冷，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不停打冷颤。
蒋山潭停顿了一下，故作轻松地回答：“好啊！”
可能是因为寒冷，加上刚才各种思考，大脑还很敏感，蒋山海明显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沉重，扭过头审视着他。
“你有心事。”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蒋山潭的沉重是很明显的，饭桌上他还故作轻松的逗闷子，表现得一如往常，大家都专注着吃饭，也没注意到这点。
现在单独相处，蒋山海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蒋山潭的不对劲。
蒋山潭也不反驳，只是一笑而过。
兄弟俩躺在一张床上，也不说话。
蒋山海在等他主动说。
蒋山潭则是在思索，该怎么说起。
“我之前，一直没结婚，是因为我有想娶的女人。”
蒋山海点头，意识到二弟看不见，便出声道：“嗯，然后呢？”
“现在，没了，她走了。”
蒋山潭断断续续的说，话语里的茫然和空洞，很是沉重。
“人没了？”
蒋山海吓得都坐起来了，表情一下子端正了，直愣愣地盯着他。
“嗯，没了……去了美国，可能不回来了。”
蒋山潭苦笑着，紧紧闭上眼睛，一脸痛苦的表情。
蒋山海松了口气，快速喘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有种大悲大喜过后的解脱感。
“你真是的！说话说清楚点，把我吓坏了！”
尽管知道二弟还处在悲伤中，蒋山海还是无法原谅。
刚才他差点就以为那个女孩已经死了……结果人只是去了美国。
“有什么不同吗……反正她不会回来了……”
蒋山潭正说着，看见蒋山湖的表情才恍然大悟，挠了挠头发：“我好像忘记说了，她是去报仇……”
“她那么柔弱，也不知道能怎么报仇，要是带上我就不一样了，我还能帮她出谋划策……”
蒋山湖无语地向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深深地感受到了刚才老娘面对自己时的无奈和鄙夷。
“那你也不能说人家没了啊！只是去了美国，说不定她一个想通了，就决定不报仇了呢？”
“或者人家去了美国，发现仇家早就死了，然后回来了呢？”
蒋山海列举了各种困难，很是不赞同蒋山潭把女孩去美国认定是对方没了……
蒋山潭仰躺着，整个人很是无力，“我也很想那么想，可是万一她没有回来，那我要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再也经受不住失去她的打击了，还不如就从现在起，当做对方已经死了，从此印刻在心里。
而不是去等一个不回来的人。
蒋山海翻过身，继续躺下，说道：“反正我是不赞成你这么想，你要是还喜欢，那就等着呗，说不定，等着等着就不喜欢了。”
“才不会，我不可能不喜欢她的。”蒋山潭立刻回答。
蒋山海很嫌弃地撇了他一眼，突然有点怀疑二弟的智商。
“你说的这个姑娘，是真实存在的吧？别是为了逃避催婚，给我臆想出来的啊！”蒋山海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会说，我还有她好多东西呢，她的手帕，她的书籍，她遗留的丝巾和雨伞……我都好好的放着呢。”蒋山潭说着，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蒋山海看着看着，心里竟然有一丢丢的羡慕。
顾月儿是他娘找了媒人相看的，他看过几个姑娘后，发现这个姑娘长得真好看，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立刻要哭了，他当时就记在心里了。
所以才会在他娘问起的时候，第一时间说起她的名字。
可惜，除了第一次见面，此后的种种，都没能再让他有那种心门被敲打的触动感了。
就好像，那个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的姑娘，在那一次见面之后，就消失了，留下的这个，只是一个残次品了。
他已经很久没认真看过顾月儿的眼睛了，因为她的脸上，大多时候都写着愤怒、不甘、嫉妒、憎恨、太多负面的情绪，让人不敢细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