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铃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到白墨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様的药都是我赏与他的,十分珍贵,你便不要浪费他的东西了。”
“少主……”
桃铃转身看向白墨,听他这么一说,自己这点小伤似乎还真不该来找夏様讨的药,道理她都懂,但不是为何,心中就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低着头,跟夏様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了。”
夏様木楞地站在原地冷汗直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走,赶紧走!他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少主我还有事,属下先行告退!”说完,只见夏様步子踏得飞快,逃命似的跑下了楼。
白墨摇着折扇朝桃铃走过去,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盒塞到桃铃手上,“夏様行的都是危险之事,受伤是家常便饭,你要什么东西,找我便是,用不着麻烦别人。”
桃铃一愣,看了看手里的多出来的瓷盒,又抬头看看白墨。
什么意思?
他刚刚不是还说,自己用夏樣的药是浪费吗?难道用他的药就不是浪费了?
真搞不懂山下的人,白墨也是。
桃铃刚刚沐浴完,脸蛋上的红晕还未褪去,长发柔柔铺在双肩,白皙的颈脖上几滴晶莹顺着锁骨滑落,看起来比往日的娇俏还要添上一分女子特有的风韵。白墨被她那双眼睛直勾勾望着,忽然觉得不大自在。
就像是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在心头挠了一下,痒乎乎的。
他干咳一声,“你来讨药,可是受伤了?”
桃铃皱着眉点头,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背,又转回来憋着嘴道:“开锁时被耍傀儡的人用酒坛砸了,还好没砸到头,不然该更傻了……”
白墨脸色忽然一沉,“我去叫人找郎中。”
“不用了!”桃铃上前将他拦住,“只是被砸了一下而已,有没有见血,上点药过阵子就好了!”
叫郎中也要花银子啊,这样下去她干再多活也没法还清欠下的债了……
白墨垂眸看她,“伤在背上,你如何敷药?”
“啊?”
桃铃挠挠头,“我……慢慢来,应该可以自己上好药的吧……”
“我帮你……”
白墨嘴里的话只说了一半,桃铃就一脸惊恐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手摆得飞快,“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说,我找个人帮你上药,”他慵懒地挑挑眉,跟着凑近一大步,“你在想什么?”
桃铃被看得心虚,扶住门框,“我……我什么也没想,能想什么!”
白墨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在她身上有伤的份上,他决定不继续拿她打趣。
“是我去的太晚,害你受伤。”
桃铃以为他再开口时一定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诸如她“话多”、“太傻”这样的字眼从一本正经的白墨嘴里冒出来,她甚至已经快要习惯了。
所以当她听到白墨带有道歉意味的话时,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的愣神。
“啊?”
“那傀儡戏班子不属中原,昨日刚到石州,行事作风诡异,因此查你的下落才费了些功夫。”
他收起折扇慢悠悠说着,等桃铃反应过来白墨是在跟她解释去迟的原因时,人已经下了楼。
她没追下去,捧着手里的瓷盒回了房。
药是借到了,可就像白墨刚刚说的,伤在后背,不好敷药。
桃铃拿了凳子放到那面硕大的铜镜前,背对着铜镜坐好,褪下上衣吃力地扭头看铜镜。
入眼的是一大片青紫,印在白皙的背上显得十分狰狞难看,有的地方被磨掉了一点皮,光是瞧就觉得痛得慌。
“倒霉,真是倒霉。”她嘟嚷几句,打开小瓷盒,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正在犹豫间,房门处传来敲门声。
“是我。”
“白墨?你等等!”她手忙脚乱把衣服重新穿好去开门,刚想问他什么事,就看到白墨身后站着的女子。
“桃铃姑娘,又见面了。”女子觉得有趣,面带笑意。
桃铃傻了眼,看了看白墨,又看看那女子,僵硬地咧嘴一笑,“方……方姑娘,好巧啊……”
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方姑娘的,可是每每想到她是苍悠山的人,随时可能会跳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了她的小命,她就笑不出来。
“不巧,我找她来的。”
桃铃满腹狐疑看向他,半饷才磕巴道:“是……是吗?”
说起来真正跟苍悠山有过节的应该是白墨才对吧,为什么他还能一脸风轻云淡置身事外的样子,把人家带到跟前来呢?为什么?她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啊?
只见白墨偏身跟方若幽道:“那就有劳方姑娘了。”
方若幽点点头,举手之劳而已。
桃铃愣愣地看着二人客气一通,最后还是白墨朝她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方若幽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深,“来给你擦药的,怎么,不欢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