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白墨忍住笑意,“不该如此,损你清誉。”
桃铃很惊讶,她居然能从白墨嘴里听到道歉的话,但仍旧洋装镇定:“嗯!”知错能改就行,她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女子清誉事关重大,按理,我该补偿。”
“补偿?”桃铃觉得新奇,“这还能补偿呀?”
“自然,”白墨装作沉思的模样,随后一字一句道,“婚约尚未解除,不如我就这样娶了你?”
桃铃听完果然蹭一下站起身来,“婚约……婚约是要解除的!”
她本想再抗议两句,支支吾吾一会儿,干脆放弃挣扎,轻哼一声扭头要走,刚准备打开房门,却被白墨从身后环住她的身子,用手将门按住。
周身被清淡的兰香环绕,桃铃吓得缩起成一团,僵硬地稍稍转身,偏头看他,“干……干什么?”
眼前的姑娘此时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无辜地眨着眼,眸子里还映进他的身影。白墨轻笑,“怕我?”
桃铃憨憨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这倒是出乎白墨的意料,她离开碧凝山以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若说她平日里同别人相处有些拘谨,也是因着对碧凝山以外的事物太过陌生而有所顾忌,于他,却一直都是信任的才对。
于是他轻声追问道:“为何怕我?”
“不怕,”她纠结地摇头,“就是……就是怕你又吃我豆腐,这样不对!”
白墨错愕,有些哭笑不得,桃铃对他偶尔亲昵的举动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介怀,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他还是顺应她的话,松开双手对她的禁锢,随即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我拦你,是要给你这个。”
桃铃愣了愣,低头一看,“桃花钗!”
正是之前她误送白墨的那对桃花钗中的一只。
他点头,将钗子在她手心放好,“明日好好拿着它,万一有事,便拨动花蕊。”
“嗯!”桃铃紧紧捏着钗子,心里却是想着无论如何明晚也要小心行事,如果白墨真的和林叶交手,她可不能做乱他阵脚的事。
所谓一日三秋,可能就是像桃铃如今这般状况。
白墨次日只在行动之前才来找了她,嘱咐了她小心,可对他那边的事则是风轻云淡随意说两句,若不是桃铃非要问,兴许他连一句也懒得提。
明月高挂,苍悠山有宵禁,除去少数值守的人,门内弟子这时候大多已经歇下,虽说如此,桃铃十几年来第一次做这种劫人的事,心里难免忐忑。
在她想象当中,劫人是个考验人机敏和功夫的活,话本子里那些江湖游侠若要劫人,都得经过重重艰险,实属不易,真是威风又霸气,然而当她一路畏畏缩缩摸到承施堂前,发现要“劫”的那个人正手拿一根枯草百无聊赖蹲在门前时,桃铃脑子里的种种幻想也就随之破灭了。
“你怎么才来啊?”方若幽见到她,皱着眉起身过来,还分外悠闲地撇开手里的枯草同她挥了挥手。
“我……你……”
方若幽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林叶离开不就我就在这等你了,小桃铃,你也真是够慢的啊。”
桃铃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过来?”她昨夜离开时,分明没有提及这些事的。
“我怎么知道?”方若幽凑近,绕着桃铃自顾自打量,“当然是白墨告诉我的了。”
桃铃看她绕着自己转来转去,刚想问方若幽要做什么,来不及开口便听她道:“我轻功不太好,桃铃你姑且先忍忍吧……”
说完,桃铃脑瓜子一阵晕眩,才发现自己久违的被人再次以一种抗麻袋的姿势扛在肩上,有些欲哭无泪。
明明是她来救方若幽的,到头来自己居然是被扛下山的那个。
“会功夫真好啊……”她认命的瘫在方若幽肩上,眼中一片天旋地转,不禁感慨。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方若幽自顾自扛着人摸去看守较弱的小道,听到肩上的人在说话,就跟着问了一句。
“没什么!”桃铃也抬高了些嗓子,“白墨不会有什么事吧!”
若是她知道彼时白墨摇着扇子光明正大进了林叶房中,恐怕桃铃能当场昏厥过去。
白墨推门进去的时候,屋中昏暗一片,一眼便能望见正对房门挂着的一把竹纹大刀,寒意逼人,刀口处的一寸残缺则是显得无比突兀。
“想不到林掌门这般手段,竟还没将盟刀修复完好。”他看着盟刀,微微摇头,像是在为盟刀惋惜。
“你是白莫尘的儿子?”
眨眼间,林也不知从什么地方站出来,没有理会白墨的讽刺,而是慢悠悠走到另一边将盟刀小心翼翼取下,“这么晚了,恐怕不是来看望老夫的吧?”
“前辈说笑了,若看做我来探望您身体,也不是不可,”白墨拱手,“看在晚辈连夜赶来看望您的份上,不知林掌门,可否将您身上的云木交由我来保管?”
“呵,无耻小儿!”林叶从袖中那处一块东西,“云木确实在老夫这,不过比起云木,倒不如先关心关系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