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马蹄声,打破这一方天地的寂静。
“救你的人来了,我送你一程。”
看着凤浥将那男人拍到巡防营一行人的脚下,秦轻尘闭着眼,哆嗦一下,道:“好疼。”
魏国公府大公子一家遇害,巡防营被抽调过去帮忙,李统领接到线报,忠勇侯的独子陆橙在闹事,想着又是些花街柳巷的小事,就没当回事。后来,又接到线报,陆小侯爷与人在当街械斗,形势十分危急。
巡防营统筹京城治安,这陆小侯爷整出人命来,他姐是中宫皇后,爹是一品军候,大可以有恃无恐。但巡防营的责任肯定跑不了,轻则降级,重则罢官。
细思及恐,李统领当即点了人马,火急火燎赶来。没想到,吃亏的竟是陆橙。
“世子,你怎么样了?”李统领查看了陆橙的伤势,伤的不轻,但还有气儿。
陆橙被凤浥一掌拍晕过去,自是不能回答他的问话。李统领忙吩咐人将他送去医馆,并通知忠勇侯府,让他们派人来接手烂摊子。
秦轻尘扯了一下凤浥的衣袖,说道:“要不,咱们去京兆府衙大牢喝口茶,顺便拜访一下应王的管家。”
“这主意不错。”凤浥赞同,转身对缩在墙角的壮汉说道,“今日有点麻烦要处理一下,只能改日去贵府拜访,另外,这些药材,我们会照样赔偿。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阁下不妨先行一步。”
秦轻尘也给壮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快走。
李统领处置完陆橙,这才得空招呼凤浥和秦轻尘。当街将忠勇侯府的世子打得爹妈不识,要不是身上披着官家的皮,他真想夸一句“勇士,佩服!”
陆橙好色,全京城皆知。为了女人,惹过不少事儿,但碍着他爹的脸面,也不敢太放肆。李统领在瞧见凤浥和秦轻尘的姿容后,有些明白陆橙为何当街发疯,纵容手下抢人。
“李统领,不好了,东城有江湖人聚众闹事,场面极度混乱,韩国公世子被误伤,京兆府尹请您速去支援。”
“什么!”
李统领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翻身上马,“将这些人统统绑去京兆府衙门,其余人跟我去东城。”
看着李统领飞奔离开的身影,秦轻尘悠悠地说道:“这位大人真不容易!”
“他若是太容易,咱们就不能去大牢喝茶了。”凤浥回道。
“也是,你的人还真会算时间。”
“天狼帮帮主伤了韩国公世子,你说韩国公会不会掀桌子?”
“我觉得应王会先掀桌子。”
“夫人,高见!”
两人靠着马车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等着巡防营的士兵将他们送去京兆府衙门喝茶。
承乾殿
天元帝与兰贵妃的午膳刚用到一半,被韩国公和京兆府尹给扰了兴致,扔下碗筷,怒气冲冲回了承乾殿。
喝了姜公公的参茶,脸色稍微缓和些。
“你们,谁先说。”
韩国公什么也没说,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血来。
天元帝眉头微蹙,说道:“爱卿,这是何意?”
“臣请陛下做主,救救犬子。”
“世子怎么了?”
“有人买凶杀他,求陛下救小儿一命。”
天元帝狐疑地看着他,问道:“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买凶杀世子。”
“是应王。”
“胡说!”天元帝拍着桌子站起来,韩国公是太子的人,他心知肚明。
“京兆府尹沈大人可以证明。”韩国公拉出一旁陪跪的京兆府尹。
“好,沈国强,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天元帝一想两个逆子的为了争权,将朝局搞得乌烟瘴气,怒火攻心,咳嗽起来。
姜公公忙拍着背替他顺气,劝道:“陛下,莫急,许是误会呢!”
沈国强被夹在中间,额头冷汗直冒,“启禀陛下,今日东城有江湖人打架闹事,韩国公世子被误伤。现初步查明,这些人是天狼帮帮众,与应王殿下有些生意往来。”
“陛下,这天狼帮可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分明是应王殿下记恨煜儿与太子走得近,□□,若不是安小王爷恰巧路过,我的煜儿就没命了。”韩国公见沈国强避重就轻,很是不满。
沈国强办事向来稳重,他说天狼帮与应王有生意往来,定然不是空穴来风,天元帝略过韩国公,训问一旁的沈国强,道:“你说应王与那个杀手组织有生意往来,可有证据?”
“有。”沈国强从袖中掏出两封密信,及一摞银票。
姜公公将这些转交给天元帝,退到一旁。
“逆子,逆子啊!”天元帝拿信的手不住颤抖,腿一软,跌坐到龙椅上,“他怎么敢,怎么敢劫龙浅子的,那可是一城百姓的救命药!”
天元帝气得嗓子冒烟,止不住咳嗽起来,姜公公忙递过去锦帕,老皇帝竟咳出一口血来,吓得他扑通跪地,劝道:“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来人,即日起封闭应王府,着安王牵头,大理寺会同刑部查明此事,再做定夺。”天元帝的声音瞬间苍老了许多,他心里明白,此事儿八九不离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