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霍闻言脸上顿时腾上怒气:“还不快去找!”,裴易见状连忙转身奔了出去。
这模样倒显得桓璟有些多余。
不过桓璟倒是见怪不怪,只是迈步上前看了眼榻上的裴安雪,只见她原本红润的一张脸,此时苍白得可怕,就连那娇艳的似花非花的纹饰,也变得狰狞,而这番满头大汗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淑音嬷嬷。
桓璟的眸子微眯了眯,像淑音嬷嬷。
淑音患的是疫症,若裴安雪雷同,看来她平日里还真是没歇下气来。
桓璟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外间传来打斗的声音,顿时眉头蹙了又蹙。
“怎么回事?”,桓璟回眸看向了一旁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亦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桓璟倒是索性迈步朝殿外出去了。
只是他人还没到殿门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凭什么打我?”,女子带有怒气的娇喝声让桓璟眸色一动,越发快步的走了出去。
“就凭你该死!”,裴易记得这丫头就是带走裴迟的人,还是安雪最讨厌的人。
“住手!”,桓璟出去的时候就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在殿外打斗,只是这声住手却是从他身旁传来的。桓璟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的裴霍,眸色暗了暗。
“首辅,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置?”,桓璟问得低沉。
裴易却是收了手,抢先一步答道:“皇上,这小宫女獐头鼠目的,臣担心她是刺客这才跟她打了起来。”
“刺客?你莫不是不认识她了?”
“恕臣眼拙。”
桓璟闻言冷笑一声,倒是后面不知何时跟来的小桂子连上前道:“陛下恕罪,这丫头是奴才带来的,奴才怕陛下这缺人,这才擅自做主的,求陛下开恩。”
沈愿听着他这明显睁着眼说的瞎话,倒是默契的没有言语。
裴霍闻言冷嗤:“老臣记得这宫女当在掖幽庭吧?”
桓璟冷笑:“倒是不知首辅对朕的私生活如此关注,只是掖幽庭的人,也是朕的人,如何,首辅是觉着朕连用一个宫女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陛下说笑了。”,裴霍微一低头,面色倒看不出有何变化,只是眼神示意裴易先去找裴迟,而自己则是微对桓璟行了行礼便进了殿去。
沈愿见四下的人都散了,连忙提起裙摆跑到了桓璟面前:“桓璟,你快随我去见淑音嬷嬷。”
桓璟看了一眼沈愿伸过来的手,身子自然的往后微侧了侧,沉声道:“倒是越发没规矩了,看来连掖幽庭都不能让你长记性。”
沈愿倒是不介意他说的话,只要一想到淑音嬷嬷她心里就是那个急,若是晚了……
她简直连想也不敢想。
“其他的以后再说,我没规矩我改还不行吗?你能不能先随我去见淑音嬷嬷,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沈愿说得急切,桓璟却是看向了一旁的小桂子:“将她带回去,若她再踏出掖幽庭掖幽庭一步,朕唯你是问!”
“桓璟!”,沈愿几乎是怒喝出声:“你知不知道淑音嬷嬷直到现在嘴里念叨的都是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不管你多讨厌淑音嬷嬷,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不能去见见她最后一面吗?”
“说完了吗?”,桓璟回眸看向她:“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沈愿完全被激怒了,小桂子见状连忙一把拉住了她。只见他覆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就见沈愿的眼神从盛怒到平静再到惊喜,之后是抑制不住激动的跑了出去。
桓璟见状倒是微挑了挑眉,却见小桂子迎了上来小声道:“爷,淑音嬷嬷的病症缓和了。”
“你是说贵妃这症状是疫症?”,桓璟突然拔高了音调,小桂子一愣,却是快速反应了过来,瞬时就接了腔:“回陛下,是的,只是这症状极难医治,必须要圣莲花草才可以。只是这圣莲花草只此一棵,还是先皇留下的遗物。据说此等稀世奇珍是当年先祖费尽千辛万寻来的,后面便做为传家宝遗传了下来。”
“此事朕也听说过,毕竟是先皇遗物……”,桓璟的话说得有些勉强,只见他话音还未落,大殿的门便从里面被推开了。
“不知陛下此话是真是假?”,裴霍的身影缓慢的踏出了殿门。
桓璟转身看向他:“君无戏言,首辅觉得朕会说假吗?”
“是臣逾越了,只是希望陛下能看在贵妃娘娘伴你多年,劳心劳力的份上,救救贵妃娘娘。”,裴霍的话说得状似诚恳,却让桓璟的眸子蓦地冷了下去,伴他多年?劳心劳力吗?
如果当年不是她,疏桐怎会死?
“既是朕的贵妃,朕自然要救,只是这是先皇遗物,首辅当知,这东西何其珍贵,就算朕答应,怕是其他朝中旧臣也难以答应吧?”
“臣知陛下为难,臣记得云侍卫已随皇上多年,代掌禁军统领之职也不太合适,不如以后便直接接任如何?”
桓璟心中冷笑,这老狐狸,想弃车保帅,他就是要一点一点吃下他的羽翼。
“先皇向来是开明之人,又是救安雪,首辅为了国事劳苦功高,想来即使是父皇在世,也是愿意相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