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心底有些怪异的感觉,这个人类分明很坏,为什么却总是不知不觉中能给她带来温暖,好似靠近他,她就能忘却那种孤独的感觉。
良久,桓璟看着太师椅上紧闭双眸的的太后,还是开了口,“母后,便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微握了握沈愿的手,然后放开了,这是他与他后之间的事情。
裴太后手中转动的佛珠一停缓缓睁眸看向了他,嘴角讥讽一笑,“说什么?说陛下料事如神,说你未卜先知,说你对自己的母后来了个请君入瓮吗”
裴太后讽刺的话瞬间挑起了桓璟的怒气,他眼眸暴睁,紧握的双拳青筋突起,“原来,您还知道您是我的母后啊。”
裴太后讽刺笑了,“如果可以,哀家真不愿做这个母后。果然二十年养了一匹白眼狼,抢了自己兄弟的皇位不说,竟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入了你的圈套,这样的儿子,哀家不配要,也要不起。”
桓璟的眼眸霎时就红了,嘴角苦笑三分,讥讽三分,唯有眼中的痛楚才知道他此时真正的难受。
抢了兄弟的皇位,眼睁睁看着她入套?所以她从来都觉得错的是他,是吗?
“我那是在给你机会。”,桓璟几近咬牙切齿,他每天等着,期待着,看着,可她还是招了兵来欲置他于死地,殊不知那些所谓裴易的亲信早已倒戈。
“所以我便该感恩戴德的接受吗?陛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将所有事都说得那般理直气壮,为什么,为什么同为母亲,你的心永远都那么偏,桓昭要皇位,我给他啊,那您呢,我要的母爱您能给我吗?我跟他换,我跟他换行不行?”,桓璟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沈愿从未见他这般失控过,像是将压了多年的情绪一触即发。
裴太后瞥了他一眼,“你究竟将昭儿怎么了?”
桓璟彻底笑了,笑得那般凄凉,他红着一双眼看着她,看着他念了多年,想了多年的母亲,“你的心,当真不会痛吗?”
“我再问一遍,我的昭儿呢!”
“呵”,桓璟冷笑,“你要你的昭儿是吧,好,我给你。”
他大手一挥,身后裴迟领着侍卫就走了进来,只见那侍卫将押着的人一摔,桓昭顿时跪扒在地。
裴太后瞬间慌了,连丢下佛珠,跑了下来,将桓昭紧紧的搂在了怀中,“昭儿,你没事吧,昭儿?”
桓璟看着这一幕笑了,多么的母子情深啊,他算什么?拆散别人母子的恶人吗
“你竟敢打他,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裴太后站起来就扑向桓璟,拉着他的领口对着他便捶打了起来,桓璟没有还手,只是受着痛楚,心一点点的沉到了谷底。这就是,他期盼多年的母亲吗?
裴迟实在忍不住了,连一把拉开了她。
“裴迟。”,桓璟呵住了他,裴迟双眼亦是猩红。
“让她打”
“凭什么?”
“就凭她是我的母亲”,等她打够了,打完了,这二十年的生恩,他就算报了。
桓璟缓缓闭上了眼睛,裴太后眼中闪过一抹狠光,拔下头上的金簪,对直朝桓璟胸口插去。沈愿眸中一闪,鬼使神差的朝桓璟扑了过去,这仿佛已经是习惯成自然的动作。只是桓璟比她动作更快,硬生生的将她转身护在怀中。
金簪刺穿皮肉,桓璟闷哼一声,裴太后却是颤了手,松开,不敢置信的退后两步。
沈愿莫名有些慌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只是对着她轻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无事。”
只两个字,却莫名的让沈愿平静了下来。裴迟连撕开衣襟要给桓璟止血,却被他止住了。只见他反手,硬生生将金簪从背部拔了出来,看着裴太后,眼神冷冽,“生恩,我还了。”
“去他娘的生恩”,裴迟终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金簪扔在地上,“她根本就不是你的生母”,裴迟恨不得自己再扎这木头一簪,连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来给他止血。
桓璟拦住了他的手,眸中猩红更甚,“你说什么?”
“我说她根本就不是你生母,桓昭也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还真以为你跟他是双胞胎,你见哪个双胞胎长得这么不一样的。”
桓璟缓缓转眸看着地下被人制住了的裴太后,不敢置信的问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裴太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皇位,是我儿子的,是我儿子的,不是那个贱人,不是那个贱人。”
“贱人?”,桓璟眸子闪了闪,裴迟却忍不住想冲上去打他,最后硬生生给忍住了,“我敬你是长辈,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裴迟,你知道?”,桓璟转眸看向他。
裴迟有些心虚的低头。
“说!”,第一次,他感觉到了迷茫的烦躁。
裴迟一咬牙,“你母亲,便是我母亲,只是同母异父罢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桓璟眼若寒潭。
“哎”,裴迟狠狠叹了一口气,“当年母亲家境不好,与先帝相爱,但却不能相守,母亲在坏了你以后嫁给了我的父亲,嫁人后才得知有了你,只得将你送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