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当了仲雪的研究生不过半年,但是她与贺之沁、唐宗森却是很早就认识了。
仲雪女儿那时刚刚逝世,而秋禾父母早已离开,两人的相处虽说是师生,倒更像是母女。
忽然有一天,仲雪在她、贺之沁、秋禾三人的小群里面发了一条消息,说祝亮最近总是抱着手机和一个人聊天,都不和她出去爬山了。
而且,祝亮那段世界还偷偷摸摸地总会出去,不知道是去见谁。
一听这话,秋禾和贺之沁就合计了一下,去跟踪那个老头子,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见到了第一只啄木鸟。
第一只啄木鸟年龄同祝亮差不多,是一个很精神的老头子,头发染的五颜六色,很有风格。
就在贺之沁和秋禾摸过去的第一时间,两人就一同被他按翻在地,还逼问她们为什么偷偷摸摸地跟踪祝亮。
两人自然是老实交代了,闹的祝亮和啄木鸟哭笑不得。
那时候,啄木鸟还对祝亮说:“你们速度快点,不然我就得当上圣子了。”
秋禾尚且不了解其中的缘故,只觉得这个老头子是个大龄的中二病,两人总会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她和贺之沁就坐在祝亮身边当鹌鹑,咕着不敢说话。
不同与她,贺之沁好像是知道很多东西,不过她当时也没有在意。
只是没想到,那次竟然是秋禾最后一次那只五彩斑斓的啄木鸟。
第一只啄木鸟死了,也正是因为他的死,第二只啄木鸟起飞了。
如果第二只也死了,将会有第三只、第四只出现,知道那颗大树里面的害虫被啄完。
“猎人”这个代号,是秋禾起的,至于为什么,秋禾想不起来了。只是那种猎人狩猎,不获不归的心情却浮现在了心头。
“老师说那边已经出现新的人顶上了,我们重新想个代号区分一下吧?”贺之沁问道,那个时候啄木鸟刚刚死,贺之沁便起了想要顶上去的心思。
可是祝亮一直压着。
“我们就叫猎人吧。”昏黄的灯光下,秋禾倒在懒人沙发里,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熊一样,手中还在摆弄着一个小熊玩偶。
坐在木椅上的贺之沁抬起头来,她的腰背同头连成了一条笔直的线,笔尖在纸上划过,问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秋禾道:“古时候的猎人出山,打猎必须猎到猎物才会归家,途中无论什么艰辛,都是如此,否则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咱也得抱着这种决心。”
贺之沁哼了一声,手一抬就把播着《全职猎人》的电视给关了,“你倒是挺能扯。”
秋禾笑了,“我哪是能扯,我是真这么想的。”
她放下手中的熊,站起身来,腰背挺直,头颅高昂,眼中满是决绝,“怎么说,我也得给我弟弟找个说法。”
想起那段记忆,秋禾不得嘘唏一下,自嘲地想着,还真是猎物没打找,猎人已经死在山沟沟里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意有所感地低了下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老沁!”秋禾连忙想要追过去,她瞬身到刚才那个人影出现的地方,忍着被人穿了好几下的疼痛感寻找着贺之沁,却发现早已失去了她的踪迹。
秋禾是绝对不会把贺之沁认错的,她完全可以肯定刚才那个人影绝对是贺之沁。
她一拍脑袋,突然想到贺之沁也死了,死相也是十分凄惨,那变成鬼也是有可能的。
鬼的神通百变,瞬间消失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既然变成了鬼,贺之沁为什么没来找她呢?
她正思索着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一抬头便看到护士小姐站在她的身前。
“嫘祖?”护士小姐的普通话依旧不标准,红色的爪子已经朝着秋禾袭来。
秋禾一只手被她抓着,躲的十分狼狈,铁链也出现在她的身后,可是根本不能对护士小姐造成任何伤害。
她生前就是个死肥宅,每日坐在家里面写写稿子,做做课题,大学体测八百米都能要了老命的人,只有跟着贺之沁当了猎人之后上蹿下跳了许久,身子骨才算好一点。
可是这依旧改变不了她就是个不会打架的阿宅的事实,厉鬼的压制在护士小姐身上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打不过就呼救,秋禾大喊道:“二蛋蛋蛋!救我狗命!”
那边,景春昼与小黄毛则是遥遥地看着湖泊,那里有一圈警戒线,警方正在湖泊里面打捞什么东西。
垃圾全部都被捞出来堆在一遍,味道大的能把天上的鸟都熏下来。
景春昼看着他们将一具泡烂了的尸体打捞出来,突然间听到秋禾的求救声,他转头对着小黄毛交代道:“秋禾那边出事了,你自己买车票回去。”
小黄毛正捂住鼻子点点头,景春昼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着实扛不住这垃圾的臭味,小黄毛打算随便在路边拦一辆车先带他回客运站。
有辆摩托车停下了,小黄毛问:“去县城里多少钱?”
骑摩托的人回答:“20块。”
“成!”小黄毛直接跨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直到20分钟后,他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你到底想要带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