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因果未清,他的记忆才这样清晰。
原来,她对他真的生了情意吗?
她的情不灭,他的因便不散!
南槿跌跌撞撞冲向门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用因果盘救她?又为什么砍了阿爹?
真相究竟是什么?
宫殿外布了一层结界,南槿此前从未想过从这里逃离,所以未曾主意到,殿外还有一层这样的结界。
想要在九重天做一个能将一座宫殿都围进去的结界,其修为只怕不比阿爹低,且这人还能隐了其上所有气息。
无论这人是谁,今日,她都必须出去。结界她无法闯开,却能以血唤那布了结界的人过来。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蓬羽。明黄的朝服,纹饰繁琐精美,就连敝膝上都绣着威风凛凛的黑龙,他立在结界外层,眸色暗沉,并未进来。
在南槿的记忆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她印象中的蓬羽放荡不羁,潇洒帅气,打起架来霸道凶狠,在从前的南槿眼中,篷羽是和阿爹一样的英雄,断不会做出如今这样纠结的模样。
“篷羽......”
篷羽敛了神色,抬脚进了院落,行至南槿面前,从衣袖里掏出个青色的小玉瓶,拉过南槿的手,将里面的药膏仔细的涂抹在上面。
环顾一周,开口道:“这里还住的惯吗?”
“我可以见见胜遇吗?我有事要问她!”
蓬羽眉头微颤,随即道:“她回了玉山,以后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了!”
南槿皱眉,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胜遇陪着他那么长时间,他怎么可以抛弃她。
“我不会嫁给你的!”
蓬羽捡起地上的盒子,里面有一只桃核和一面还未完工的小银牌,其上都是栩栩如生是凤凰图案。
“你爱的是我,只是受因果盘蛊惑才会对他生出情义,放心,我会让你忘了他。”
南槿拂开玢垣往她手上缠纱布的动作,起身反驳道:“就算你做了天君,也不能为所欲为!”
“你们之间本就是孽缘,我不过是让一切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你忘了吗,是他亲手杀了你的阿爹,你不也是因为才这个杀了他吗?”
蓬羽直视南槿的眼睛,刻意柔化了语调,“忘了你醒来之后,别人告诉你的任何事情,就当这些天做了个梦,你醒来看到的就是我!”
南槿摇头,五百年的时间,他从二殿下变成了天君,栖梧山从一座喧闹鼎盛的仙山变成了如今寂寥惨淡的荒山,阿爹和阿沅也死了......
这些都是事实啊,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玢垣跟我说的都是假的,胜遇说的我也不能全信,那么,你能告诉我真想究竟是什么吗?”
“南槿,都是些痛苦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南槿摇头,玢垣给她造了一个假的栖梧山,骗她说阿爹和阿沅还活着,可她知道真相那一刻,并没有觉得感动,反而是重新经历了一遍痛苦。她从来都不需要人保护,她有足够的能力迎接一切困难,纵然真相会让她痛不欲生,她也不愿稀里糊涂的活着!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我要知道真相!”
与南槿相处过那么长时间,篷羽自然知道南槿的性子,若是不解释清楚,她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也绝不会嫁给他!
“你说,五百年前,我到底怎么死的?”
蓬羽直视南槿,“我奉天君之命,迎娶胜遇,你恨我抛弃了你,用元神撞了上清镜那根弑神柱。”
“蓬羽,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她已经嫁人了,又怎么可能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殉情。
在南槿看不到的地方,篷羽狠命握紧了拳头,缓缓道:“你心里爱的只有我,嫁给玢垣是不得已为之!”
南槿皱眉,阿爹从不会胁迫她做任何事,“我为什么不得已嫁给玢垣?”
“胜遇跟我说,你的记忆终止在去凡间捉猫妖那次?”
南槿并未对篷羽说起宋醍的记忆,只是点头,“那猫妖道行不浅,不知从哪得来的龙髓玉,捉了一个凡人在修习禁止之术。我与它缠斗许久,才勉强制止了它,谁知被那妖物豢养的血藤缠在了脚腕,我没忍住蚀骨吸髓的疼痛,晕过去了,再次醒来就是五百年后了。”
南槿生来仙胎,有仙泽护体,纵幼年时缘桄帝君与阿沅都不怎么管她,她也活的好好的。
她又哪里会知道,这世间的许多生灵幼年时都十分脆弱,那一对猫妖夫妇虽然作恶多端,但护犊之心却真真切切,将那只小猫养的白白胖胖,娇贵的很。离开了父母,它根本活不了!
南槿那时取了两只大猫的妖丹,动了恻隐之心放了那小猫。
是篷羽看中了小猫身上更为纯净的妖丹,偷偷的收到了袖口。
后来那小猫妖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的妖丹被炼化,也并没有如同南槿说的那样,让它的父母去投胎转世,吓得直接跪在篷羽脚下,求他给它一条生路。篷羽捉妖兽炼化妖丹,本就是为了提升胜遇的修为,只是一直瞒着南槿,被一只小猫妖撞破了,自然不可能留它活口。
那小猫妖纵然被父母养的骄纵不谙世事,却极聪明,当即表示可以替篷羽找妖丹。妖精修炼不易,大都抢别的妖的妖丹,提升自己的修为,所以它们之间本就常常打打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