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打听谢世子的院落的时候,为她引路的下人却不肯告诉她,只带着她赏花赏景瞎转悠。
回回都是如此,她要是还没发现郁兰陵是过意耍她的,那就是个傻子了。
且她明面上说是来看望妹妹,可在玉陵院中连一炷香都坐不了,剩下的时间全用来逛国公府了,话里话外还有打听谢元折的意思,时间长了,大多数下人都能看出她怀的哪种心思。
由此更是看她不起,态度也越来越差。
郁府后院。
“母亲,您明明跟郁兰陵都约定好了,不会从中阻挠我接触谢公子,可她却不守承诺,把我当猴儿耍,女儿几乎把国公府逛遍了,却一次都没见过谢公子”,郁兰茵端丽的面庞犹带着目的达不到的急迫,大气温婉的气度失了个干净。
苏碗放下手中的燕窝,用帕子试了试唇角,语气波澜不惊,“茵儿,凡事都该有个度,我已经为你铺好了路,可你却太过冒进,你自己数数,这一个月你往国公府跑了多少趟”?
“也就……七八趟”,郁兰茵说的吞吞吐吐。
苏碗闻言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苦口婆心的劝也劝了,可这个女儿愣是一门心思朝前撞,半点不懂迂回之道,她叹了口气,“你先回房吧,近些日子都不要出去,至于机会,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安心在府中等着就好”。
郁兰茵一向信任母亲,这会儿听她说都安排好了,便乖乖回去了。
苏碗这样说并不是哄她的,她从郁父那里听来消息,说陛下有意在京郊的千峰山举行一场狩猎,已经确定了随行的太医,其中就有郁父。
到时候可利用的东西就多了。
说起来狩猎这事儿还是沾了乌迪的光,那天跟郁兰陵赔完罪之后,他转身就跑到皇宫以诚恳无比的姿态跟盛安帝达成了合作。
这一场狩猎就是谢崇的态度。
苏碗自是不会清楚其中的关卡,只不过对于郁兰陵这个人,她有预感,对自家女儿来说,绝对是个阻碍。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她狠心了。
她叫来芳容,让她准备一些东西,以小姐的名义送到定国公府给郁兰陵。
芳容是最早跟着苏碗的老人,很得她信任,办事也最为妥帖,把事情交给她苏碗才放心。
两天后,郁兰陵收到了一份礼,是由郁兰茵的丫鬟送过来的,说是感谢她这些时日以来的叨扰。
将东西送到之后,那个丫鬟便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郁兰陵掀开了檀木盒子,里面躺着一支华丽的雀翎簪,上面嵌着流光溢彩的祖母绿以及蓝色翡翠,瞧着精致且大气,她刚想拿起来瞧瞧,白泱就出声阻止了她。
郁兰陵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白泱平日里除了她主动撩拨,基本不吭声,而这簪子一送过来,白泱就提醒她不要动,摆明了簪子有问题。
郁兰陵的面色不变,只眼神沉了,冷了,“师父,这簪子上有什么”?
白泱:[这东西刚从痨病之人的涎水中捞出来]。
第50章 第五十章
“啪”的一声,郁兰陵合上了盒子。
苏碗的心思是真歹毒啊,竟真的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之所以没怀疑郁兰茵,是因为她能看出来,郁兰茵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这种腌�H下作的手段是使不出来的。
另外一方面,则是郁兰陵回想起了原主母亲的死因亦是因为痨病,如今对她来了个故技重施,是谁的手笔一目了然。
既然苏碗给了她这样一份大礼,那么她总不好不回点儿东西,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想到这里,郁兰陵心中忽然涌上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半含秋水的眸子划过一丝恶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更有趣吗?
“青玉”,郁兰陵唤道。
“奴婢在”。
郁兰陵想了想, “把这个盒子收好了,放到存放药材的那个屋子的顶格”。
青玉应下,捧着盒子便出去了。
这会儿已是午时,有膳房的婆子过来询问是否传膳,郁兰陵让人回了。
自从知道那个雀翎簪是取自何处之后,她什么胃口都没了,是以直接回卧房午睡了。
待她醒来之后,青玉向她禀报世子在外等候。
郁兰陵在帐中迷迷瞪瞪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
青玉将床边的帷幔挑起挂在银钩上,接着将人扶起服侍穿衣,可谓是妥帖至极。
客厅中等了大半个时辰的谢元折闲来无事,喝了一肚子茶水,总算是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郁兰陵。
“伯晏轻易不来我这院子一回,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郁兰陵径自走近客厅,坐在了谢元折对面。
谢元折放下茶水,“陛下决定在京郊的千峰山举行一场狩猎,三日后出发,夫人要去吗”?
郁兰陵一听这个消息,午睡之后提不起的精气神瞬间消散了,灵动细长的瞳仁晃着懒起的娇柔似盼非盼的望了过去,里面蕴含的渴望非常好读懂。
“要去的要去的”,一连点了两个头,说完又连忙问道:“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吗”?
谢元折瞧着小姑娘一脸的期待,没有敷衍的告诉她让丫鬟收拾就好,而是耐心的为她解释了一路上需要注意的东西以及该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