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晚上住到新家,迦妍脸上也没有多少喜色,她脸上总是挂着一层淡淡的忧郁,让蒲一看了心疼。
晚上,两人在宽大的床上背靠背休息。
迦妍心情不好了以后,睡姿有些改变,以前喜欢赖在他怀里,现在喜欢背对着他睡。
蒲一躺了会儿,慢慢坐起来。
“迦妍?”他试探地叫了声。
“嗯。”迦妍没动。
“我今天去问了医生,关于怀孕的事情。”
迦妍还是没动,“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调理一年的身子,有希望。”
听到“有希望”三个字,迦妍兴奋地坐了起来,“真的?”
蒲一轻轻“嗯”了声。
迦妍:“你不骗我?”
蒲一眼中平静无波:“不骗。”
迦妍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沮丧地躺了下去,“不用试,肯定不行。”
她不是不能怀孕,而是不可以怀孕。
这跟那些需要调理身子的不孕妇女是截然不同的。
“你听我的,春节过后先去调理着好不好?反正也不累人。”蒲一打着商量。
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他算是知道了,姚迦妍对于孩子有多么迫切的渴望,渴望到了痴迷的程度,所以才会郁郁寡欢的。
他担心她的身体,希望经常检查着,以免哪里生病了。
迦妍对于怀孕这事还是有基本的认知的,她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早上起床的时候,蒲一已经上班了。
迦妍坐在宽大的客厅里发呆。
苗艳给她发来了短信,迦妍兴致缺缺地拿起来看了看:快看电视,大新闻。
迦妍懒洋洋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给打开了。
调到地方台,又往后倒了倒。
果然是枫云镇的大新闻。
“乌周平因贪污受贿五百六十万被立案侦查,其子乌龙涉嫌吸.毒、容留他人吸毒、违规投标等事项被拘留调查……”
听着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报道,迦妍愣了会儿,遂倒回去又仔细看了看。
乌周平是乌龙的父亲,这次彻底落马,还将面临牢狱之灾,乌龙就更惨了,各项事情被调查出来,公司被责令停业整顿,他本人则身陷囹圄。
这么大的新闻还是挺让迦妍感慨的。
有感慨的情绪,当然要找人聊一聊,她打通了苗艳的电话。
“怎么回事?乌龙父子怎么忽然被抓了?”她前些日子就知道乌龙吸.毒的事情,但没人举报,他也就那样了。
现在忽然出事,并且是跟他的父亲一起。
有种从山顶直坠山底的落差。
苗艳:“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是有事。难不成你还替乌龙可惜?”
迦妍:“我有好什么可惜的,他那是咎由自取,也怨不得别人。”
“幸亏当初你没嫁给乌龙,你嫁给蒲一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应该算得上你这辈子最冲动也最英明的决定。”
谁也没走到前头去看一看,在当时来说,乌龙才是结婚的最佳人选,工作好家庭好人也可以,而蒲一呢,彻头彻尾地骗啊。
两人感慨了好一阵才挂断了电话。
蒲一和老丈人在一家咖啡馆里碰了个头。
姚一发欣赏地看了眼蒲一:“你行事还是挺干脆利落的。”
蒲一说帮他去掉工作上的拌脚石,说到做到。
得到夸奖的蒲一并没有骄傲自满,他淡定地说道:“爸,你负责清廉做官,有什么麻烦由我来帮你处理。”
姚一发眼睛看着蒲一,微微地点了下头。
女婿行事果敢有度,他越来越欣赏他了。
乌周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风,姚一发早烦得够够的,但乌周平能做到副镇长的位置也不是凭空来的,盘根错节是有一定根基的。
姚一发自知动不了他,只能跟他虚与委蛇。
往往心情郁闷到不行,还无处诉说。
这个看似平平淡淡的女婿,却帮他实打实地解决了这个麻烦。
贪污受贿,铁证如山,谅他乌周山再硬的后台也翻不了案。曾经站在他背后的那些个硬柱子,早识时务地转去了他处,没人替他说话,没人替他周旋。
乌周平这次栽得非常彻底。
谈完乌家父子的事情,姚一发问蒲一:“你工作上还顺利吧?”
“我现在是律所的合伙人,一切都很顺利。”
“听说麻烦的案子都是由你经手?”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
姚一发感慨,“你靠自学走到这步不容易,有没有想过再去国外深造一下?”
姚一发知道女婿聪明,又聪明又肯干,这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蒲一沉思了下,“我不是没想过,有很多东西我都想往深了往细了再学学,有些东西光靠自己的确有难度,现在幸亏有秦律师。他知识储备方面比我厚重一些,我跳跃性思维比较强,擅于找到特别的点。但越工作越觉得自己会的东西太少。”
边工作边学习是很必要的。
蒲一曾经有过到国外学习一两个月再继续回国工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