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笑了笑：“韩太妃莫要笑话我了。”
几人坐了一会，见碧攸悄悄走进慈宁宫跟打了个手势，苏黎便告了辞。
“小姐，牟掌柜被叫进了华妃宫里，这会儿应该刚到。”
苏黎立马往华妃的钦华宫走去。
“嘉仪郡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华妃起身越过跪在地上的牟掌柜说道。
“今日去太后娘娘那坐了会，刚要出宫，听说华妃娘娘将琉璃斋的牟掌柜招来了，这才想起来还一直未与娘娘熟络熟络，这才不请自来了，娘娘莫要怪罪。”
“郡主说的哪里话，本宫早就想结识郡主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几日也算是有缘分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牟掌柜略带尴尬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早就听闻京城中开了家首饰铺子叫琉璃斋，说是这头面首饰花样都顶顶好，便心里痒痒托人去买了些，没想到竟然在上面发现了不少瑕疵，所以才让人叫掌柜的进了宫来。”
“娘娘还请进一步说话。”
华妃点了点头，领着苏黎走到了屏风后面。
苏黎为难地说道：“其实这本是娘娘的事嘉仪不该过问的，可是……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琉璃斋的东家跟我父亲颇有渊源，还望娘娘……不要过多计较此事。”
华妃笑了笑：“这本就不是大事，既然郡主求情，本宫就卖郡主这个面子。”
“娘娘宅心仁厚，嘉仪在此先谢过了。”又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过交货那日掌柜的也是叫了我去的，当时琉璃斋分明请了好几个首饰铺子的人当场验货，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
华妃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就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呢。华妃在后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自然不会在意这些银两。此事是何人所为才是她该在意的。
见华妃陷入沉思，苏黎知晓达到了目的，便告了辞。
第二日苏黎悄悄去找五爷。
“小姐走了以后华妃就将那日在验货现场的人叫进了宫去，牟掌柜在宫里待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来华妃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对了上次我说的印章做好了吗？”
“前几日就做好了，肖赴如今技艺也是大成了，小姐派的事都是肖赴帮我一起做。这次的印章一共做了四个，我跟肖赴分别做了两个，小姐瞧瞧。”五爷说着掏出四个方块放到苏黎面前。
每个印章上都刻了个“叁”字，苏黎挨个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选了一个字形别样、镂刻极深的印章在手上把玩。“这个是谁做的？”
五爷心虚地笑了笑：“是肖赴做的。”
“五爷，论技艺，肖赴还是比不上你的。但是在上面，肖赴可是会比你动脑子。我此次想要给琉璃斋做个用来打造的印章，就是想在咱们做出来的东西上都打上琉璃斋的烙印，让别人无法再拿琉璃斋的东西做文章。所需要印在东西上的印记自然是独特而无法模仿的，肖赴所做的这枚印章极力模仿了我的字迹，极具个人特色，本就不易复刻，而他做的中空又是极深，给想要复制的人造成了极大的技艺上的障碍，所以这个是最合适的。”
五爷这才明白，拱了拱手道：“小姐说的是。”
“你跟肖赴做上一批一样的，送到琉璃斋去，以后琉璃斋的东西除了单独给我做的，都要打上这个印。然后跟胭霞说一说，玲珑阁的东西也要在不起眼的地方绣上这个叁字。”
“是。”
苏黎心思一顿，说道：“琉璃斋这次的事实在蹊跷，你说这幕后的人如此费尽心思算计琉璃斋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倒是有个想法。”
“哦？五爷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这琉璃斋背后的人是小姐，再往后是三爷和允世侯府，其实并没有人需要对方如此大动干戈的地方。”
苏黎听明白了五爷的意思，现在并没有什么人跟苏黎有这么大仇的，最多也就是允世侯府的大房和四房，但是他们还没有本事使唤得动华妃，皇后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帮孙氏来对付她，谢煜凌现在忙着夺位，皇后肯定自顾不暇。
她爹更不用说了，一看就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得罪不了什么人。允世侯府也没有什么仇敌，而且现在允世侯府明显不是一体的，就算是想夺位的皇子也不会轻易动允世侯府。所以此事，不是为仇。
“所以，很有可能是为了钱。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人很有可能跟两年前想要见小姐的那人是一拨的。”
“五爷说的很对，这人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想收下琉璃斋。我们一次次跟他打太极，他已经失了耐性，见直接谈没有希望，便打算将琉璃斋搞垮。”
“或者是将琉璃斋的利益收为己用。”五爷说道，“不过什么人能这么需要钱财呢？还能为了琉璃斋坚持这么久。”
苏黎没有回答五爷的话，自己有了一番思索。无论此人知不知道琉璃斋的东家是谁，都是为了钱来的，若是寻常的生意往来，大可在吃了一次闭门羹之后来跟苏黎谈合作，而不是仍纠结在买下琉璃斋上。若是投机取巧，没必要只拴在琉璃斋一棵树上。而京城如今所谓的极耗钱的事，除了夺嫡还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