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呢？
蒋妍百思不得其解，视线在食堂内无意识的梭巡，蓦地一瞬间僵硬。
只见在食堂对角线的另一侧，在靠近角落的桌前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
因为还是背对着他们， 所以看不清正脸，但他背后背着的那把唐刀十分眼熟。
当然， 在这个充满了意识流的世界里， 人人都是蒋妍熟悉的模样。然而虽然都长着同样的脸， 但因为本身就是不同个体的缘故， 其实行为举止各不相同， 并不会被错认。
但是这个人却不一样。
小布偶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尾毛高高竖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的方向。
太像了，简直和北堂山副本时的岳航一一模一样！
当初他们也是坐在食堂吃饭，有个玩家还凑过来买情报，最开始的时候， 是被岳航一直接扔出去的。
那时候他背对着她，也是同样的姿态。
不由自主地，她跳下餐桌，朝着那人的方向走。
她这种异常立刻引发了黑衣人的注意，他立刻伸手去抓她，但喵咪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是一跳下桌子，就撒开小短腿，飞快地奔向对方。
“咪呜喵喵喵？”
——你是什么人？
一直跑到近前才停下脚步，小布偶灵巧地跳上那人对面的长椅，然后仰起头朝上面张望。
刚好，那人的视线也投射过来，金色的竖瞳对上了一双蓝蓝的猫眼。
“绒毛兽？”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好是蒋妍最熟悉的那个，透着危险的磁性。
这一刻，即便被金色的竖瞳锁定她也不害怕，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给她一种熟悉的安全感，她知道对方不会伤害她！
“要吃吗？”
对方推过来一块面饼。
小布偶毫不犹豫地啃了一口，嗯，是熟悉的罗布的味道。
这个时候，黑衣男人也追过来了。好巧不巧，他正好看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在投喂脏脏，金红色的眼眸立刻变成了竖瞳。
“锵”——
两把唐刀砍到一起，锋刃相交处，火花四溅。
蒋妍很鸡贼，她第一时间就退到了安全线外的某个角落，一边避免被误伤，一边方便她暗中观察。
这两个都很像岳航一，实力也在伯仲，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两个岳航一打得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可问题是，哪个是真的啊？
小布偶的蓝眼睛在两个身影之间反复横跳，越看心中越疑惑。
这两个人，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就像镜像一样同步，除了眼睛颜色的不同，几乎找不出其他的差别。
但岳航一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意识，最后进入中枢区的也应该是真正的他。
一旦找错了人，蒋妍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结果，也许这就是永昼之城无法让岳航一真正苏醒的原因，系统根本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王级菲龙根的意识本体！
这下糟糕了。
她忽然明白了系统把玩家们投放进入记忆场景的本意。
要去伪存真，要找到唯一正确的那一个选项，只有有同样经历的人才可能做到！
可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小布偶用爪子捂住了脸。
无论是金色、还是红色，亦或是金红色的竖瞳，这些都是岳航一在某一阶段存在的标志，根本不能用来判断真伪。
第一个岳航一符合他们在萨门托初遇时候的状态，而且在之后的行程中也做出过一些熟悉的行为。而现在在食堂遇到的这个，不但复制了岳航一在北堂山副本的经历，还似乎是记得她的模样。到目前为止，她两个都看不出什么异常。
然而，就像她之前说的，这才仅仅到了北堂山的部分。如果她猜的没错，后面大概率还会出现更多的岳航一。
比如在接下来的卡莱村节点，在奥特洛夫城堡节点，在列车在迷雾岛甚至在终点卡萨里基地，说不定每个节点都会出现同样的意识体。
岳航一是颗炸弹，一颗带着还好，数量多了，估计可能会引发天灾。
比如现在，这才刚一碰面就打起来了……
蹲在饭口的小布偶看着已经塌了半边的食堂，默默抖了抖身上的灰。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七天后中枢就要开放，她必须找到唯一正确的答案，并且及时带着他到达终点，这是唯一通关的途径。
今天是第二天，头壳痛。
两个镜像是不可能分出胜负的，于是在战斗开始后的半小时，两人忽然变换了目标。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小布偶，然后同时转身，朝着猫的方向扑来。
在蒋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两只前爪已经两只有力的手攥住，向两个方向拉扯。
“喵——！”
小布偶惨叫一声，觉得自己大概率会是史上第一个被处以五马分尸极刑的的可怜猫，分分钟就会被撕成两半。
大概是她叫的太凄惨，两只手立刻卸除了力道。但没人松手，小布偶就像一块挂在绳子上的抹布，在半空中不停地摇晃。
“松手！你弄疼它了！”
两个岳航一对视了一眼，齐齐朝对方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