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这个人,自己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就是以前那个丞相府里的小姐呀!
锦玉回过神,茫茫人海中哪里还寻得到宁绾绾的身影。
“王妃,王妃……”锦玉慌了神,胡乱剥开人群找去。
宁绾绾见缝插针,七扭八拐的终于找到个人少的角落歇下一口气,再转首,哪里还看得见锦玉半个人影。
她在原地探着脑袋寻了一会,锦玉是没找着,但不远处黑色帘子内坐着个蒙面的波斯女巫在红红火火的幔布下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宁绾绾被一股无形的力道一步步牵引着,直至在波斯女巫面前坐下。
女巫抬起碧绿的双眸,像是等了很久一般脱口而出:“你终于来了。”
宁绾绾被女巫看的莫名其妙。
“你是女巫?会算人命格的那种?”
女巫神色沉重,“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自己后半生的命运如何。”宁绾绾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女巫嗤笑,“代价是什么?本巫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宁绾绾从袖口掏出一大把钞票递给女巫,她最不缺的就数钱了。
女巫摇头,表示拒绝。
宁绾绾不解,“你既然在这里算命,不为银两那是为何?”
女巫摇着一把绿孔雀尾毛织成的扇子,朝着宁绾绾腰间的玉佩说道:“就拿它来换。”
宁绾绾低头看向自己一直系在身上的玉佩,这是母亲送她的生辰礼物,说是祖母留下的东西,宝贵的很。
“不行!”
女巫轻笑,似是早有所料,“你既来求命格,却又不愿意为命格放弃一些东西,如此贪心,这桩生意,本巫也不想再做。”
宁绾绾起身便走,不说就不说,谁稀罕了。
“你命中带煞,分明是才捡回一条性命,却不知道珍惜。”
宁绾绾将将走出两步,便听见女巫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了上来,她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回头。
“我这里也有只玉佩,我们不妨做个交换,日后如是再见,我便把你的玉佩还给你。这桩生意可愿意?”
女巫红唇齿白,咬字清晰。
宁绾绾一番思想斗争后便和女巫交换了玉佩,女巫的玉佩不似母亲的纹路清晰,质地厚重,倒更像是普通妇人家的劣质玉佩,纹路模糊,中心处似乎有一记深色斑点。
“尽管你躲过一劫,但日后切不可掉以轻心,该来的总会在你不经意间来到。今后万万不可再提剑,摸都不行。”女巫神色凝重,“守住自己的一颗心,别轻易示人。”
“王妃,王妃……”锦玉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传来,宁绾绾恍惚间转头。
“王妃,地上凉,您坐在地上作甚?”
宁绾绾有些朦胧的视线顷刻间化为清明,面前除了一方黑色的幕布,什么也没有。
锦玉扶起自家王妃,摘下她推在额头之上的面具,有些疑惑地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宁绾绾难以置信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座席,仿佛方才同自己说话的女巫不存在一般,但手中这块染了斑点的玉佩稳稳当当的躺在自己手心上,母亲给自己的玉佩也不见了。
她一定是存在过的,只是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自己的情况这么清楚?似乎还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回的事?!
“无妨,无妨。”宁绾绾再也没了继续玩闹下去的心思,揽揽烟绿色的罗裙便回了府。
烛光熹微,宁绾绾仔仔细细的研究面前的玉佩,只是越想思绪越混乱,索性剪了烛芯睡觉。
宁绾绾难得近些日子夜夜好眠,不再反反复复梦见被萧灼一剑致死的场景。睡眠足了,心情也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早膳期间,言管家领着两丫鬟过来请安,宁绾绾低头喝粥,这粥软糯香甜,如若配上母亲亲手腌制的酸菜,味道定是更佳。
“何事?”宁绾绾抬眸看向言管家。
“禀王妃,王爷临走前特意嘱咐老奴,说是王妃若闷得慌,便去集市上走走,散散心。”
宁绾绾搁下粥,若说闷那还真有些闷,这解闷子的法子,眼下倒有一个。
用过早膳,宁绾绾,锦玉,言管家,一主二仆齐齐去了趟集市。
集市上热闹非凡。
“言管家,你对这里熟悉,你倒是说说哪块地段的人流量最大?”宁绾绾一身暖粉色流仙裙,腰肢高高竖起,为了方便,便拆下了披帛。一头青丝仅以玉白冠束起,整个人看起来简单又不失清贵。
“老奴以为城西的景天饭庄那里人气最盛,所经之人多为商贾。”
“哦?劳请言管家带个路。”
走了约摸小半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景天饭庄,这里人声鼎沸,商户云云,果真是个好去处。
“哎哟喂,这位爷,您里边请。”景天饭庄斜对面处一位涂着浓厚胭脂水粉的姑娘衣着暴露,一对雪峰被束衣挤出深深的一条沟壑,那位“大爷”双手不安分的在上面抓弄,惹得姑娘尖叫连连。
言管家捏拳抵在嘴边轻咳。
锦玉羞红了脸颊。
宁绾绾摇着扇子,打趣道:“这人气的确有些旺。”此地多背井离乡的商户,一日舟车劳累,妻子小妾又不在身边,想寻个乐子也只能来这烟花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