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漓没有理会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随后放下了杯子说道:“二婶快过来了,你不用先去梳洗一番吗?”
陆芊芊听完他的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急忙冲进屋里对着铜镜照了照,随后沈长漓便听见了陆芊芊叫着玉瑶的声音。
玉瑶从屋外走了进来,朝着沈长漓行了一礼,便脚步匆匆的往屋子里走去。
门口的玉树探着头,往里面瞧了瞧,见沈长漓孤身一人坐在屋内,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啊?不去瞧瞧表姑娘吗?”
沈长漓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女儿家的事情,有什么好瞧的?”
玉树缩了缩脖子,立刻回头,小声的嘟囔道:“嘴上这么说着,方才还不是眼巴巴的跑去屋里看着表姑娘睡觉。”
“玉树!”沈长漓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将玉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嘀咕的声音被他给听见了,急忙转身看着他说道:“少爷,属下知错了。”
沈长漓一脸狐疑的望着他。“你知什么错了?”
玉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才知道,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好在沈长漓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理会他,便吩咐他盯紧院外,只要一见到二奶奶的身影,便立即告诉他。
沈长漓可当真是料事如神,他坐在屋里没过上多久,二奶奶便带着一众丫鬟和婆子,气冲冲的闯进了院子里,玉树急忙回头对着沈长漓说道:“少爷,二奶奶来了。”
说完,他又立刻回头,朝着二奶奶的身影,笑着迎了上去。
“见过二奶奶。”玉树走到离二奶奶只有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二奶奶见到他微微一愣,随后惊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七少爷正在屋里候着二奶奶呢。”玉树立即回答。
“长漓?”二奶奶微微一愣,随后脸上便是满脸的怒容。
“二奶奶,表姑娘这是提前请了七少爷过来呢,可当真是心机深沉。”站在二奶奶身旁的怀青说道。
“哼,我看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先是伤了欣儿,如今又请了长漓过来,这不明摆着是冲着我来的吗?我好心收留她在府上,却没想到养了这么一条白眼狼!”二奶奶怒声说道。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不仅传入了玉树的耳朵里,甚至连坐在屋里的沈长漓和陆芊芊也全都听见了。
玉瑶替陆芊芊整理发髻的手突然就顿了顿,陆芊芊伸手摸了摸发髻,见比方才看着要好些了,便站起了身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沈长漓坐在轮椅之上,目光淡漠的看着门外,陆芊芊抬眼望了望他,拿不准他现如今究竟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愣在那里作甚?推我出去。”沈长漓声音冰冷的说道。
陆芊芊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推着他的轮椅,走了出去。
二奶奶带着一大群人站在院里,见陆芊芊推着沈长漓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她冷笑一声,看着陆芊芊说道:“还知道出来?我还以为你要躲在屋里,做缩头乌龟呢!”
陆芊芊推着沈长漓,来到了二奶奶的近前,随后朝着她行了一礼。“姨母多虑了,既然是姨母过来了,芊芊又怎有不出来的道理。”
陆芊芊面色平静,这让二奶奶的心里更气了,以往陆芊芊何时这般对待过她,如今有了沈长漓给她撑腰,她还当真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
“欣儿身上的伤,可是你干的?”二奶奶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陆芊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芊芊看着二奶奶淡漠的说道。
“欲加之罪?”二奶奶的声音都拔高了。“你还有脸和我说欲加之罪?你可知欣儿脸上的伤,若是养不好,便很有可能留下印记?你让她日后长大了,还如何嫁人?同为女子,为何偏偏你就这般歹毒的心肠?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却没想到你竟同你母亲一般,蛇蝎心肠!”
陆芊芊原本就料到,从二奶奶的嘴里,是听不到一句好话的,可不管二奶奶如何骂她,她都可以受着,唯独赵芸初,却是她的底线。
“姨母,您要如何说芊芊都可以,您是长辈,芊芊敬您,所以不予反驳。可如今您这般辱骂芊芊的娘亲,芊芊便忍不下了。”陆芊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您说的没错,您的确待芊芊不薄,所以才将整个宁国公府最差的院子,给了芊芊来居住;您待芊芊不薄,所以在知道旁人欺负芊芊的时候,您无动于衷;所以在知道芊芊遇难之时,您不闻不问;现如今,您也只因为沈芝欣的一句话,就要跑来治芊芊的罪。这难道就是您所谓的待芊芊不薄吗?”
面对其他人,陆芊芊可能多少还会在心里掂量几分,不想同旁人撕破脸皮。可如今面对二奶奶,她可以算得上是对她失望之极,反正迟早都要撕破脸皮,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区别?
沈长漓一直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原本想着推波助澜,让陆芊芊正好借此机会,同二奶奶撕破脸皮,彻底和她撇清关系,可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他多嘴了。
“你!你!……”二奶奶当真被陆芊芊给气坏了。“你难道忘了,在你最落魄之际,是谁收留了你在宁国公府吗?如今你倒反过来反咬我一口,我倒想问问你,你究竟良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