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拜完，叶念就听得司渊道：“点香。”
“哦，好。”看来是某位，她看不见的老祖宗就在此处，难怪有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叶念拿出一块犀角香，借由烛火点上，烟雾渐渐弥散后，一道影子便若隐若现的映入了眼帘。
等彻底看清楚后，叶念不由张大了嘴，随后抬手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呼出声。
只是她惊惧的眼神，还是骗不了鬼。
那女鬼衣衫褴褛，浑身血渍，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脸上遍布血痕，眼睛都是少了一只，空洞洞的眼眶默默注视着她，诡异又阴森。
叶念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惨状的鬼，不过还是不妨碍她看清楚，对方身上并没有带着戾气。
随后，司渊也现了身，这回，就轮到那女鬼吓一跳了，直接又退回了那牌位中。
司渊冷冷一挥袖：“出来吧，不然便毁了你这牌位。”
第217章 忘了变回来
叶念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再次直面那女鬼了。
结果这回飘出来的，却是个穿着正儿八经的襦裙的，长发小姐姐了。
浑身完好，看着更像个仙子，而不像是女鬼。
“你这……”叶念犹疑着开口，“是故意变成那样吓我吗？”
女鬼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司渊，然后往叶念这边靠了靠，柔声答道：“那是我死的时候的模样，一时忘了变回来。”
这一开口，更不像鬼了。
叶念看着她，都感觉她在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下意识问：“你是被人所害吗？灵堂为何会设在此处，这也不像个墓吧。”
女鬼惨然一笑：“像我这般死的衣不蔽体，清白全失的女儿家，也就只配这样一处安息之地了。这还是我母亲，瞒着家人，偷偷在别院地下挖的。因为所有衣物全都烧毁，所以连个衣冠冢都立不了，只能是立个牌位了。”
这么惨的么？
叶念有些心疼：“那你可以去投胎，忘记这些前尘往事。”
“我本是想着回家，见家人最后一面，不曾想留的时日多了，不知从哪入鬼门，亦是没有鬼差来找我。再然后，就不自觉进了这牌位当中，再没离开过此处。”
叶念不由看向了那牌位，上面只是刻了个名字——柳诗瑗，还挺好听的，看着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她这算是，”叶念这回是看向了始终立在一边，沉默着的司渊，“莫名其妙就修成了鬼修吗？”
没有戾气，就代表没有害过人，也不是什么厉鬼。
但这位柳诗瑗，却明显有着与其他鬼不一般的能力，还是不可小觑的那种。
司渊看向她，黑眸中依旧泛着冷意：“应是祖上几辈累积下来的功德传给了她，她受了非人侵害，又不被家人接受。那便只有，祖宗们来管她了。”
柳诗瑗闻言，有些茫然点头：“对，我们柳家，便是以做善事闻名。可也是如此，我们家的名声，容不得被任何人玷污。”
换做别的鬼，如果感觉到了自己有足够的力量，估计多半会变成厉鬼。
柳诗瑗却是，从头到尾不曾憎恨过谁，害她的人，不接受她的家人，都没有。
这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是接受着要善良的熏陶吧。
叶念心里感叹完之后，就才想起问正事：“你今天有见过一个姑娘吗？比我年纪大一点点，长得很漂亮的那种。”
“你是说，姓安的那位小姑娘吗？”柳诗瑗说起来，还有些恍然，“上一次见她，还是很多年前了吧，我都记不得过了多久。这一次，她好像变得不太一样，半日之前，是掉进来一回，我又把她给送出去了。”
安歆月以前就来过这？不是说，她外婆都才是近两年才过来养老的吗？
叶念意识到什么的问：“你见过她？是说她以前在这里住过吗？”
“对，跟着她的母亲，不过她的母亲似是身体不太好，不常露面。她倒是经常和一个少年到上面的房间说话，我偶尔会听一听，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少年？
叶念感觉到自己可能抓到了某个重点，安歆月的出走，说不定跟这个有关系！
第218章 一定报答
正想着，柳诗瑗又道：“她身上鬼气很重，如你一般。”
听到这话，叶念下意识看了眼司渊，然后才问：“送她出去后，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多年后再次回来，应是去找那少年了吧。”
那就没猜错了，照着这个线索去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安歆月。
叶念想着要尽快出去给楚长明打电话，但临走之前，还是不免多问了一句：“你想要出去吗？”
“我吗？”柳诗瑗神情有些茫然，“我好像已经无法离开这牌位太远了，而且，外面是不是会有道士和尚抓我？”
叶念沉吟着道：“那就连这块牌位一同带出去，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找块墓地，重新安个家。”
柳诗瑗像是遇到了这辈子最难的一次选择，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司渊，毕竟她基本没怎么见过同类，难得一见，还是个能把她压的不敢大喘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