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眸,与她对视,“喜不喜欢孤?”
苏宓抿了唇,哪有问这么直接的,幽幽怨怨地嗔他一眼,“孟浪。”
“这有什么孟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贤书里也这么写,确定彼此心意,符合人伦纲常。快说,喜不喜欢,不说孤就再亲你了。”即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李承明还是要听她亲口说。
苏宓一慌,低下头,声如蚊呐,“喜……喜欢的。”
李承明心满意足,低头在她唇上一啄,“孤也心悦你。”
她小声嗫嚅,“说好不亲的。”
“情之所至,气氛到了。”李承明心里乐开花,又道,“一年,孤再给你一年的时间。”
苏宓懵,“什么一年?”
“一年,许你在外行医,一年之后,嫁我。”
脸庞绯红,“谁说要嫁你了?”
“不嫁喜欢之人,你要嫁给谁去?”
苏宓撇嘴,“一年也不够啊。”
“没事。”李承明低头吻住她,“嫁过来以后继续做。”
李承明磨磨蹭蹭腻歪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从苏宓房里出来,动身回长安。
一上车驾,他就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许一年?半年还不够?不对,三个月也很够啊!
他只能一遍一遍地自己给自己洗脑,此刻的离别是为了更好地相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年也不是很久,忍一忍就过去了,稳住李承明,你可以的。
……
苏宓继续留在洛阳,李承明已经替她打点好了官府,又留了人手,苏宓也不客气,直接拿来用,一切推进地很是顺畅。
一个月后,济世堂洛阳分堂就步入了正轨,现在的问题就是,留谁当洛阳分堂的掌柜。
孙神医医术精湛,德高望重,众人皆服,不过老爷子对管理杂事无半点兴趣,一心扑在医术救人上,更不想就这么被洛阳给困住了。
剩下的人里,苏宓最属意的是夏行木,小姑娘做事认真负责,也有天分,与人打交道也完全不怵,落落大方,就是年纪太小了,看着还是个孩子,镇不住这么多大老爷们。
不过多花些时间带她,再找个镇得住场子的搭配着,倒也可以。
她跟小姑娘一提,小姑娘开启不要不干不愿意三连,“东家你让我跟着你吧,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东家在洛阳,她就在洛阳,东家回长安,她就去长安。
夏行木也跟她说心里话,红了眼眶,“东家你罩着我,我就有底气,有些事情才敢做的,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又还是那个处处犯错的小药童。”
“好了好了。”苏宓揉揉她的脑袋,“不愿意就算了,做什么哭鼻子,跟着我就跟着我,养得起你。”
夏行木眉开眼笑,立马又变成“东家你真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了。
没有合适的掌柜人选,如此一拖就是三月有余。
这期间苏宓在洛阳各个里坊也开展了义诊,声势浩大,在河南道也打开了门路。
永安给她来了信,她要跟着尉迟珏去凉州了,让苏宓有空去凉州找她玩儿。
小娘子言辞之间都是幸福与期待,苏宓唇角一笑,真好,与前世已经完全不同,两人开启了生活新篇章。
随着东宫地位日益稳固,魏侍中进言,诸王之藩,行父子之礼,守大唐屏障。
诸王之中自然包括当今陛下成年的弟弟和皇子。
小皇叔们自然愿意去之藩,守在破旧的大安宫里挤着,还不如去藩地逍遥自在。
皇子们就不同了,就藩意味着远离权力中心,还要被长史管教,不得见长安繁华。
贞观九年,诏令出。令魏王李泰、齐王李佑、蒋王李恽、越王李贞前往封地。
李泰看到诏书的时候人都傻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之藩名单中会有自己。
他从小就宠冠诸王,地位身份皆不一般,与别的那些个皇子怎么能是一样的?
不顾一切地冲进立政殿,却与太子打了个正着,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在阿爹阿娘面前说了什么!
圣人看见李泰来了,咳嗽一声,“青雀来了啊。正巧,承明新得了一幅王右军的字,过来一起品鉴品鉴。”
李泰哪还有心思品鉴字帖,“阿爹,阿娘,青雀舍不得阿爹阿娘,就让青雀陪在阿爹阿娘身边侍奉吧!”
圣人也很舍不得李泰,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以后去了封地,哪还能这么容易再见到?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他都想留在身边。
妻子就比他心狠多了,在就藩名单中加了魏王李泰,若不是雉奴还小,她恐怕还会加上雉奴。
圣人脸一板,“青雀!莫要胡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身为皇子,就该承担起皇子应该承担的责任。”
李泰脸白了白,“父皇……”
他是阿爹阿娘的亲生儿子啊,他们……怎么舍得?
李承明低头行礼,“既然青雀与父皇母后有事相谈,承明告退。”父皇对青雀一向心软,他在这儿,父皇保不齐就会问他他怎么看?
他能怎么看?自然是上演一番兄弟情深,舍不得骨肉分离兄弟相隔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