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长公主摇摇头,她这个婆母,什么都好,就是遇上她这个宝贝孙女的事变卦特快。前个儿还在说要苏宓穿得鲜艳好看地去赴宴,苏宓一出来,就说素净更好看。
祖孙俩告别后,苏宓就跟着南康长公主去赴房家的宴。当朝左仆射房玄龄,也是当年的□□十八学士之一,与苏勖是故交,两家向来亲厚。今日房夫人设宴,南康长公主便带着苏宓一同来,也好开始学怎么交际应酬。
苏宓在太极宫耳濡目染十年,尽管没有笑到最后,应付这样的场景也是绰绰有余。
她本就生得貌美,今日未施粉黛,倒把美艳逼下去很多,柔和了眉眼,显得乖巧又亲和,交谈间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凡是见到苏宓的长辈们,没有不夸赞的。
有几个贵妇还向南康长公主打听苏宓可许了人家,南康长公主笑而不答,与人打着太极。她拍拍苏宓的手,示意她去后院跟姐妹们一起玩耍。
苏宓懂了,后面的她不适合再听下去了,便乖乖去了后院。
后院女郎们在玩投壶,有几个与苏宓相熟,便叫她一道来玩。苏宓拿起箭矢,五投五中,众女郎一阵惊叹。
“哇!苏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苏宓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五头一中就要高兴半天了,如今跟纪师傅学了骑射,准头和力道都上来了,投壶自然不在话下。
有擅投壶的女郎不服气,“这有什么,这个我也可以,不过运气罢了,你要真厉害再投十个给我们看看。”
“苏宓,你就再投十个给她看看,让她知道什么叫实力。”
苏宓笑了笑,也存了一较高下的心思,当下投了十次,十投十中!
“哇!”众女郎惊叹连连,那不服气的女郎一阵脸红,却也无话可说。
“三郎,看什么呢,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对面望岳亭,房箫则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淡淡道,“你来了啊。”
杜九思站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小娘子在玩投壶。其中一个小娘子还在教其他人怎么投能投中。
“怎么你还看起这个来了,平日里不是最烦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娘子吗?难道……”
杜九思发现房箫则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穿杏色襦裙的少女身上,揶揄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居然还吸引到咱们房三公子,要不要我上前帮你去打探打探?”
房箫则淡淡瞟他一眼,开口道,“九思,你平日里投壶,能中几个?”
杜九思伸出手数了数,“偶尔可能失手一次吧。怎么了?”
“那姑娘,十投十中,甚是轻松。”不仅轻松,她还去教别人怎么投能中,这小夫子的模样,还真是……不藏私啊……
杜九思:“!!!”他定睛望去,还有手头如此准的小娘子?
杜九思挠挠头,“这个妹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房箫则:“……”
咳嗽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杜九思面色一正,眸中依然是揶揄笑意,“偏不告诉你。”
……
杜九思瞅准了机会,等到苏宓落单了,赶紧上前打招呼,“阿宓!”
苏宓吓了一跳,杜九思还以为苏宓不认识他了,赶忙拉扯着自己的脸,笑道,“我是九思啊,杜九思。”
苏宓定了定神,装作惊异道,“啊,你是九思表兄!”
杜九思,右仆射杜如晦之子,苏宓的母亲,亦是出身京兆杜氏,是杜仆射的族妹,两人年纪相仿,小时候见过几面,但母亲逝世,她与杜家的来往就越来越少。
只是两人后来又有了交集,是因为李承明。
杜九思出仕东宫,贞观十八年,太子李承明被指谋反下狱,杜九思因不服禁军捉拿当场武力反抗,结果横死东宫。
只是今世,两人倒提早相见了。
杜九思笑道,“好久没看见你啦,真是出落得越□□亮了。”
苏宓压下心底荒凉,面上笑道,“九思表兄还是依然爱开玩笑。”
杜九思指着身边站着的郎君介绍道,“这是房三郎,便是今日的东家了。”
苏宓展颜笑道,“原来是房仆射家的三郎,今日多谢款待。”
房箫则见礼道,“有礼了。不知今日饭菜可合姑娘胃口?”
“合,相当合,也不知道房家从哪里请来的厨子,我都忍不住多吃了好些,正好来玩玩投壶消消食。”
杜九思适时邀请苏宓,“咱们在东边流水曲觞,要一起来吗?”
“不了不了。”苏宓摆手道,“我伯母在叫我过去呢,怕是要归家了。”
“可惜可惜。”杜九思一脸遗憾,“那下回我再叫你,咱们是表兄妹,应当多多亲近亲近。”
“好。”苏宓笑眯眯道,告别了杜九思,便去找南康长公主。
杜九思轻摇折扇,发带轻扬,轻轻摩擦过宽大的天青色衣袖,瞟一眼房三郎,“怎么样,要不要谢谢我?我这妹妹,貌美才情名动长安,可不要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