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宜心疼道, “二娘子不是说假的吗, 怎么还真的病了。”
苏宓抬眸瞥她一眼, 耐心与她道,“这是太极宫,做得真一点, 有备无患。”
锦宜瘪瘪嘴,姑娘也太小心了些,又不会出什么事,何必折腾自个儿的身子。
她叹了口气,拿了针线,搬根小矮凳坐在苏宓塌前。
一主一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苏宓见她在绣帕子,一块已经绣好了,绣着白色百合,另一块正在绣,也是百色百合,只不过形状不一样。
苏宓好奇道,“你绣这个做什么?”
锦宜有些不好意思,“二娘子与永安县主关系这么好,还没有互赠过手帕吧?手帕交手帕交,自然是要有信物的,等我绣完,送给二娘子和永安县主,希望你们,友谊长存。”
苏宓一阵感动,笑道,“你有心了,锦宜。”
锦宜咧嘴笑了笑,昨日的第一婢女手册果然没有白看。
“啪。”苏宓把书覆下,说到永安,可提醒她了,昨日她隐隐猜到武倾城示弱的目的,可要证实,还是要知道前世永安和武倾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想要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却绕不过李承明。
李承明是唯一一个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的人。
但是苏宓不想找他。
于是,就成了一个死结。
苏宓把书扔在一边,抬头望向雕工精细的横梁。
她得想一个办法,就算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她依然可以证实自己的猜测,不让武倾城伤害永安。
朝阳殿外突然有了响动,似乎人还不少,锦宜还待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朝阳殿的小宫娥就已经小跑进来,“苏娘子,准备迎驾,皇后娘娘来了。”
苏宓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迎驾,她听见声音,一片宫裙摇曳之中,一双纤白玉手已经扶住了她,声音沉静温柔,“苏娘子还在病中,不必多礼。”
她怔怔地抬头,面前的人雍容温婉,指尖温热,之前虽有宣召,也不过远远地看着,现在她就站在自己面前,还一如往昔,苏宓鼻尖有些发酸,呜呜呜,她的白月光啊,还活着。
长孙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道,“皇后娘娘听说苏娘子病了,赏花宴散了便特意来看看。”
苏宓乖乖巧巧,“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苏宓抬眼看去,长孙皇后身后是一同奉召入宫的世家女,或是露出关心之色,或是偷偷伸长脖子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了,或是面无表情置身事外,长孙溪倒是个异类,苏宓还没见到哪个女郎如她这般,把幸灾乐祸写在了脸上。永安也来了,站在长孙皇后身侧,抬起眼皮撩她一眼,嘟起小嘴,好像有些愧疚。
怕不是以为她拉着她在北海边吹冷风,她才生病的吧。
苏宓对上永安的视线,冲她眨眨眼。
永安愣了愣。
嗯?
长孙皇后帮她捻了锦被,“请太医署看过了吗?”
苏宓不好意思道,“小毛病,不碍事的,就不用麻烦医丞啦。”
长孙溪适时道,“姑母,要不还是请太医署给苏娘子看看吧,小毛病不当心,变成大病,那可就不好了。”
她可不信苏宓真的病了,昨日还生龙活虎地可以打马球,今日就病倒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再说,看着苏宓气色也不是很差,不会是不想参加赏花宴,故意推脱说生病了吧?
苏宓看了她一眼,浅笑道,“真不是什么大病。”
长孙溪扬眉笑道,“苏娘子为何不敢召医丞前来?怕不是心里有鬼吧?”
“五娘!”长孙皇后皱眉斥道,“胡说些什么。”
“姑母~”长孙溪撒娇道,“本来就是嘛,今日姑母请了后宫诸人来参加赏花会,连陛下和太子哥哥都来了,就苏娘子没来,好大的架子。若是苏娘子真病了,那请医丞医治,岂不是更好?”
说来说去,就是说她在装病。
永安扒着长孙皇后的衣服,学着长孙溪的语气说道,“舅母~你听听五娘说的话,阿宓病了已经很难受了,她话里有话的什么意思嘛?”
“姑母~永安她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是为了苏娘子好。”
苏宓忍住笑意,听得长孙皇后道,“你们两个,一天不针锋相对就难受是不是?五娘,替苏娘子请医丞本是好意,可其心不正,就多了闲言碎语,倒显得是让苏娘子自证清白,如此咄咄逼人,可是世家女所为?”
长孙溪嘴一瘪,“我错了,姑母。”
永安在一旁洋洋得意,被长孙皇后一拍,“还有你,幸灾乐祸。”
永安吐了吐舌头,又冲苏宓眨了眨眼。
话已经说清楚了,长孙皇后便命宫人去请医丞。医丞已经胡子花白,把过脉后,确认苏宓确实是风寒。
“骤暖还寒,冷热交替,苏娘子身子亏虚,以感风寒,某为苏娘子开些药,苏娘子按时服用,好生修养即可。”
苏宓抽回手,“有劳医丞了。”
真病了?!长孙溪有些懵,这也太巧了吧!
长孙皇后拍了拍苏宓的手,“那你好好修养身子,有什么想要的,便跟本宫说,不要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