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臻宝斋的掌柜说,从空王府失窃的那箱珍珠,是一个姓卢的人,住在上京城外东郊的卢家村,村里的人都叫他作卢癞子。他时常会从各处搜刮来一些好货卖给臻宝斋。”
白术将刚才从掌柜口中打听而来的消息一一道来。
白芨嗤笑出声:“搜刮而来?我看是偷盗而来吧。”
白术点头道:“的确如此。”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白术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随即回过头道:“陛下,我们到了。”
卢家村虽在郊外,但距离不远。
下了马车,一行人进入到卢家村中。
微熹的晨光透过树间的缝隙,散入了雾气之中,在绿油油的叶子上凝聚起明耀的光点。与上京城的繁华不同,这里山明水秀,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别有一番田园的风味。
村口的道路两旁是田地,依稀可见正在田中劳作耕地的身影。
“这村这么大,那卢癞子住在那一家?”白芨看着村中错落有致的房屋,不由问道。
白术往四处张望,正好有一名扛着锄头中年男子从田埂的小路走出。
白术立刻走上前,拦下了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可知道卢癞子的家在哪里?”
“你们要找卢癞子?”中年男子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往村中一指,“卢癞子在村末的最后一家,你们沿着这里一直走过去,过了那一座石板桥,就能看到了他们家了。”
“多谢兄台。”
道谢之后,白术折返回来,道:“陛下,卢癞子住的地方,在村的最末端。”
沈衍道:“我们过去吧。”
走过石桥,是村尾最偏僻的一块地方。那杂草丛生的其中,的确有一间破烂不堪的茅屋。这间茅屋的窗户和大门破了几处,破洞处只贴了几张薄薄的纸。
这间茅屋正大门紧闭。
白术走上前,敲了敲门,高声道:“请问可有人在?”
里面无人应答,他又重复了几声,但依然没有得到回音。
白术皱了下眉,返回到沈衍的身边,道:“陛下,看来那卢癞子不在。”
却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断续的哭喊声从茅屋后传来。
沈衍犹豫了片刻,道:“过去看看。”
一行人绕过茅屋,便听到那哭声逐渐清晰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丢下娘去了呢……”
姜妩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满头霜白的老妇人身披麻布服,头上戴着白巾,正跪在一座简陋的坟冢前。坟墓前竖着用木牌立起的简陋的墓碑,上面没有任何的字。
这老妇人脸黄肌瘦,面容憔悴,哭得极是凄惨。她颤颤巍巍地将纸钱放入墓前燃烧的火堆中。
火舌瞬间无情地将纸钱吞噬。
“我的儿,你的命真苦……”
“陛下……”
白术和白芨齐齐看向沈衍。
沈衍道:“阿二,你过去问问。”
“是。”
白术走上前,酝酿了一下语句,方才开口道:“这位老夫人,请问旁边这屋子,是卢癞子的家吗?”
老妇人一愣,回过头,道:“没错,几位是?”
白术问:“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见卢癞子,那请问他在何处?”
老妇人听到这话,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呼天抢地,悲切不已。
白术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抹着泪,抽噎着道:“他……他已经不在了!”
白芨走上前,吃惊地道:“不在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眼眶发红:“我儿的命真的好苦啊,前些天,他到城中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当场抓住了,那些人不但脱掉他的衣服,拖着他游街示众,还……他就这样被活生生被打死了!”
白术回过头,与白芨交换了一个惊诧的眼神。
怎么如此不巧?那卢癞子竟然……
没了?
第76章 好奇
跪在坟前的老妇人仍在自言自语:“我儿他爹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都怪我宠他得太过,让他染上了赌的恶习,他为了赌钱,把家中唯一的财产输得一干二净。为了赌资,他不听我的劝说,常行些小偷小摸之事……”
“我已经劝说过他金盘洗手,可是……我儿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丢下娘而去!”
姜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妇人的一举一动,视线落到坟前的祭品时,目光忽地一凝。
白术又道:“大娘,请问……”
老妇人仿若未闻,只伏在坟前哭得伤心欲绝。
白术以为她没有听清,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但唤了好几声,老妇人都没有理睬。
沈衍叫住了他:“罢了,这样也问不出什么来,我们回去吧。”
“是。”
白术只得退了回来。
转身离开时,白芨有些着急地道:“陛下,那卢癞子人没了,这线索又断了,现在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