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第二次偶遇,怎么次次都这么巧?第一次遇上就被人拍了照,难道背后之人的第二步也是拍照?
能不能有点新意。她在心里吐槽。
江飞帆坦然笑说:“我可不是跟踪狂。”
他解释:“我之前说过,回国是因为工作,”他指了指楼上:“我的雇主就在上面,说起来,确实和你有点关系。”
俞箴:“裴家人?”
裴氏大楼里能请得起江飞帆,还和她有关系的,显而易见了。
江飞帆点头:“裴煦。她也不算是我的雇主,是她弟弟聘的我,不过工作内容是帮裴煦做事。”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有人推门而入,裴行简单手插兜、身高腿长,夕阳下的蓝钻袖口折射出炫目光辉。
他站在俞箴身后,手顺势拉起她的手腕:“俞箴。”
俞箴没拂他面子,淡嗯了声。
裴行简这才将目光落在江飞帆身上:“江飞帆先生,久仰大名。”
他主动伸出手,两人和平地握手会晤。
离江飞帆两步远的助理一直默不作声,这会儿走上来,附在他耳旁,佯装不知道三人的前程往事:“江先生偶遇朋友,要不要请他们喝杯咖啡?听说这家咖啡馆现磨很不错。”
江飞帆轻笑了笑,这是裴家的主场,还需要他来做东?不过确实好久没见到俞箴了,就两人现在的关系,他见她一面都得避嫌,更别提请她吃顿饭,哪怕是毫无目的只是为了叙旧,说出去谁信呢?他自己都不信。
两杯咖啡代替了饭也行。
他转头吩咐助理:“我们俩订的那两杯拿来送给他们吧。”
助理应声走去前台拿咖啡,江飞帆双手插兜,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请你们喝杯咖啡吧,”他开起了自己的玩笑:“我平时抠抠搜搜的,可难得大方一回。”
话音落,助理已经提着纸袋到了,江飞帆接过后往前递,俞箴没动,是裴行简收下的。裴行简大方说:“却之不恭了。”
他抬腕看了眼表:“我和我老婆待会还有事,就先走了。”
两人并肩走出咖啡厅,连步子都出奇的一致,江飞帆脑子里闪出“一对璧人”四个字时,自己都扯嘴角笑了。
没一会儿,助理在身边轻声说:“江先生,裴小姐到了。”
江飞帆回神,眼前人穿着时尚却不浮夸,得体又不小气,背脊挺直着傲如湖中天鹅,脸上挂着笑冲淡了骄,美得十分有气质。裴煦双手垂在身侧,主动跟江飞帆握手:“江先生你好。”
“裴小姐好。”
裴煦侧身让路:“这里说话多有不便,去江先生的工作室怎么样?”
江飞帆点头:“好。”
裴煦掩唇笑:“江先生比想象中的呆了些。”
这话从她口中出来,直白得让江飞帆有些赧然,他抓了抓头,决定忽略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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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裴行简懒洋洋靠着,牛皮纸袋随手搁置在一边,左手上下动不停:“这只傻狗怎么也来了。”
俞箴:“王婶今天去医院复查,墩墩一直黏着我,跟泡泡糖似的。出门的时候本来想把它关家里,它倒是有灵性,睁着眼直勾勾看着我。”
她摊手:“就这么跟着出来了。”
裴行简左半边唇扬了扬,漫不经心地叹:“这年头,狗都学会靠卖萌博上位了。”
墩墩戴着红白波点方巾,咧嘴吐舌傻笑:咱啥也听不懂,咱啥也不敢问,只管笑就好。
裴行简又一下没一下地薅着:“你不觉得我们上车前,路边那位环卫工人一直看着我们?”
那么直的目光,俞箴怎么会没发现,她托腮:“当然,我这么漂亮,多看两眼也不奇怪。”
墩墩笑:“汪汪。”
俞箴睨一眼,赞赏意味十足。
裴行简看着他俩一唱一和,本想开口损上两句,下一刻伴随着“哗啦”声,他脸阴了大半。
墩墩一个狗头打转,牛皮纸袋被它撞翻在地下,幸好裴行简躲得快,不然裤脚管难逃一劫。咖啡都堆积在裴行简这侧,杯盖掉在地上从杯口滑脱,两杯咖啡一眨眼就流空了。
傻柴丝毫不知道自己犯了错,只觉得吐舌头久了口渴,没想到一低头就有水喝,高兴得探下狗头舔得欢实。
裴行简:“……我说江飞帆怎么会无缘无故送咖啡,原来在这等着,跟这条蠢狗串通好了的。”
俞箴没忍住扶窗大笑,裴大少爷现在这副曲着腿的窘迫模样实在是滑稽,如果不是他目光像杀人,她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给他免费当场拍套写真。
下车时裴行简从俞箴这边下,俞箴抱着狗在擦嘴走在了前面,他转头吩咐司机:“把这玩意丢了,然后再去把车洗了。”
说完,三步作两步往前走。
司机将两个杯盖重新套回杯口,装到牛皮纸袋里,丢进马路旁的垃圾桶,缓缓驾车离开。
他走后不久,一位环卫工人抓着扫帚从马路对面疾步走来,将牛皮纸袋从垃圾桶里轻松提了出来,丢回自己的蛇皮袋,又伸手进垃圾箱里一番摸索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