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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当天，不出所料的，刘太监来咸福宫抽调人手去帮忙，其中就抽中了柳儿和她。
其实调走的宫女多了，干活的人都有，也不需要干什么太累的事儿，加上她不太积极主动，只混在宫女里帮忙端个盘子递个手，假装忙碌，主管太监也没发现什么。
她心里沉沉的，看着宫里头喜气洋洋的布置，却总觉得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
出门在外的，说话做事不得不小心。她生怕身边路过的宫女太监就是隐藏的主播，发现她生活习性和古人对不上号以后开始疯狂暗害什么的。
总觉得会有刁民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
这么想着，舒棠轻轻瞥了一眼对面方向。
柳儿正和两个小宫女在对面桌上沏茶，时不时望她一眼。就这么刚好与她投过去的视线对上，随后眼神躲闪了一下，飞快垂眸。
嗯？
她注意到柳儿手上的动作紧张了几分，眯了眯眸子。
看来得多注意注意她。
【那个柳儿有问题吧？】
【我觉得也是】
【课代表来科普了，柳儿就是播主刚穿越的时候把她脑袋按水里的那个宫女，弄坏了怡妃的衣服，还甩锅给播主。】
【就是她啊！这种人要小心！】
【她就是看你升了二等，怕你得势会对她不利呗，这种人在你身边肯定要搞你的事啊！播主别在这里待了，赶紧找个借口溜吧！别人在暗你在明，万一有阴谋怎么办！】
【加一，播主警惕！】
舒棠看着弹幕，记起柳儿离开咸福宫前和湘涵交换的眼神。
她早就知道。
她要一直是个三等宫女还好，但若是有往上爬的趋势，这两人就一定不会容她。深宫里，人人都不会把事情想得太单纯，宁愿做最坏的打算做掉她，也不敢冒一点风险。
想来，就连与柳儿抽调到同一处，也是湘涵暗中打点好了的。
但是，为什么想趁宫宴这天……？
大概是宫女做事犯了错，大多罪不至死，上位者为显他的宽宏，也不至于斤斤计较，而她足够谨慎，每天扫扫地做做杂物，出错的机会很小，大多时候在怡妃娘娘的视线范围内活动，也很难被诬陷吧。
而宫宴上，不确定因素就更多了……
啧啧啧。
明知道柳儿在搞什么大阴谋，但，在刘公公使唤她们把茶水端上去时，她仍然乖乖点头应了。
现在她的人气值是5930，在穿越以来的直播里，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
如果能被派去殿前伺候，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好好在那儿站着，镜头一摆，那就是肉眼可见的人气。就算利益会与风险相伴，她也认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大概不会出事。
……
湘涵与桃儿站在咸福宫门口张贴着挂饰，桃儿左顾右盼了会儿，见来往无旁人，索性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悄声问道：“湘涵姐，你说那舒棠……”
“谨慎，滴水不漏。”湘涵依然冷着一张脸，只是微微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桃儿天真纯然的脸上换换浮现出一丝笑意，像是从湘涵咬牙般吐出的字句中听出了什么情绪：“真的假的？我没和她共事过，还以为她是个老实的。”
“这宫里哪儿有真正老实的。”湘涵冷哼一声。
“说的也对，一个夏国过来充做苦力的奴隶，能爬到二等宫女的位置，那肯定有点儿脑子。”桃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眸，“我说她怎么几乎不做饭煎药，每天只捡打扫的活儿干，是怕我们借机……？”
话到这里，湘涵脸色更冷了：“原来如此，竟然老早就防了我一手……”
“这姐姐心里估计也是个敞亮的，知道你们梁子结下，你不会放过她。”桃儿拍了拍湘涵的肩，故意道，“湘涵姐，要是继续留她在咸福宫，我们的好日子可就不长了。”
“放心，她的好日子也不长了。”湘涵这时却放松了表情，轻描淡写道，“一个夏国来的宫女，论身份，是最低劣的奴才。就算她一时嘴甜，迷惑了怡妃娘娘，就算升了二等，也翻不出花儿来。”
“那，不长是多久？”桃儿勾起大大的笑容，仰起脑袋看着湘涵，状似天真的问道。
“我猜，今日。”湘涵转头去修剪花枝，淡淡道。
……
寿宴现场。
舒棠端着茶站在其中，微微低着脑袋，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宫女众多，穿的服饰也一模一样，不说皇上的视线不会撇这边，就连其他的王公大臣都不会特意往这儿看。
她敢肯定这些华国人都没见过她的脸，只要皇上不仔细瞧她，她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虽然，主位还是空着的。
论大牌程度，没人比得过君凛。
她一直站在这儿等着，等到王公大臣入了座，几个附属小国国主也都带着礼物坐齐了，等到脚站麻，都没等到君凛的人。
倒是怡妃很早就到，穿着那身仙气的纱罗衫，一直保持着仪态。
德妃，不，现在是贵妃，她入座的比怡妃晚些，却也不敢怠慢。和想象中的不同，她完全看不出这个暂管后宫的女人有任何盛气凌人的地方，而且……看年纪估计三十了吧，脸不说好看，但举止仪态优雅端庄，眼神沉稳，要是再配副眼镜，她甚至能联想到女管家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