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君凛已来到了她的近前，气息笼罩下来。
他仔细凝视着她的眉宇，似乎在辨认她的每一种神色：“如今，你似乎变了许多。”
“我知皇上心胸宽广，是个大度的人，幼时不懂事，也自然不会计较。至于皇上说的公主——什么公主？奴婢或许是和哪位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毕竟这么长的时日，皇上真能记住她的长相不成？”她定了定心，道。
就算君凛对她的脸有印象，也没有证据。而且听他的描述，大概连她安宁公主的封号都记不清了，更别说她的细致长相。
只要她死咬住不承认，他就定不了她的罪，除非他很想她死，用别的罪名故意整她。
“你不承认也罢。”君凛一笑，忽然抽身回到了座位，像是对什么东西突然失去兴致般，又重新低头执笔，描摹桌上那幅画，“放心，朕不会杀你。若是男儿也就罢了，一个失了志气的亡国公主，对朕构不成任何威胁。”
还是一样的狂妄语气。
他心里面认定了她是，不过不戳穿。
她暗暗舒了口气，突然觉得这君凛也没那么多缺点，至少在大事上足够大气，不是那种阴险狠毒斤斤计较非要寻求滴水不漏的人。
【想不到狗皇帝人还不错。】
【讲道理，皇帝性格我还挺喜欢的，刚的时候特刚，狂也有狂的资本，就是有时候说话欠扁了点hhh】
【我怎么看着觉得没那么简单，狗皇帝可是钢铁直男，感觉他对播主好像有点特殊照顾，这算是破例了吧？】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兴奋.jpg】
【他俩要是没点过去，我！当场！就把这个电脑屏幕！吃掉！】
舒棠看见自己的直播人气涨到了2.3万，有点莫名其妙。再看看弹幕，还是有点没搞懂她人气怎么突然上去的。
吃瓜看戏的观众们好像比较喜欢脑补她和皇帝的爱恨情仇？
“想来咸福宫你也待不下去，今后就来朕身边服侍着。”隔了好久，君凛终于完成了画像的最后一笔，淡淡道。
舒棠心里扑通一声，不自觉抬眸看他。一震后，猛然回神，立马露出欣喜的模样，连忙应承：“是。”
御前服侍的宫女也分层，既然是贴身服侍，那就是四品到九品不等，最次也是九品，她也算是得了品级。她对品级倒不是特别在意，只是，能在皇帝身边待着，直播效果或许比那些常年见不着皇帝人的妃嫔更好！
她满脑子都是人气破五万、走上人生巅峰的兴奋感。
……
怡妃身边那个被赶去浣衣局的宫女被刘公公亲自接回了宫里，还被皇上召见了一回，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后宫。
现在谁都知道她被皇上看中，选作贴身宫女。当面了不说，背地里仍在纷纷议论皇上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她刚好内力高，能听见那些人是怎么议论她的。
“贵妃娘娘一倒下，珍妃就出来作妖，怡妃娘娘也不是个没本事的。如今凤印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却又横空杀出一个舒棠……啧啧啧，估计怡妃要悔死了把她带出去，自己的宫女夺了主子的风头，呵。”
“皇上圣意谁敢妄猜，就算舒棠升了，那也还是个宫女，往难听了点说，就是个奴才。皇上未必有那层意思。”
“那她被刘公公亲自接进来又是什么意思？那天的软轿停在宫门口，我看得真真儿的！被打入浣衣局还能回来，整个后宫她独一个！”
“就是，长得就一副狐媚子样儿，皇上要是没点别的意思，会对她如此上心？恐怕过不久钟粹宫就要给她腾位置了，早晚的事。”
纯粹八卦的也有，酸她的也有。
君凛身边原本有十个无品级的宫女伺候，另有奉仪女官，代诏女官、司记、昭训、采女都是有品级的，并不缺人手，他便特地给她设了个御前奉茶，主要分担的是端茶倒水之类的轻活儿。
所以，在他不在的时候，少不得听到些宫女一边干活一边悄悄议论她闲话。
虽然她没有品级，但就算这里品级最高的代诏女官，也对她客客气气的，至少当面是如此。大概是听信了传言，怕她和皇上有什么别的关系。
【果然皇帝宫中就是不一样，连宫女都谨慎多了】
【我看那个代诏女官就很会做人，少说宫斗十级。再看看那两个成天在人背后说闲话的宫女，在宫斗文里绝对活不过三集。】
【可别说，我就觉得皇上和她真有点什么关系】
舒棠：……得了吧。
舒棠：我今天就被叫去御前给他奉茶过，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一圈，想探探他究竟什么意思。我甚至都怀疑他想钓鱼执法，等我突然行刺的时候抓个现行了，没想到他真的全程不在意，只乐于指使我干这干那。
舒棠：我觉得，他完全是记了小时候的仇，出于报复心理才把我叫到御前去，拿我当乐子呢。
不是心理学上有这么个说法嘛，一个人小时候要是特别缺钱，长大了就很可能会报复性消费。君凛小时候在夏国，顾及她的公主身份，估计也受制过，现在情形颠倒过来，她成了他的宫女，只能唯命是从向他低头，大概有种报复性快感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