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季语倒地前惊讶绝望的眼神，许柚心中突然一阵钝痛，她看着他说：“季语一直爱着你。”
“我知道。”陆鼎轩嘴角扯出凉薄的幅度，无所谓道，“所以我才派她到你身边。”他顿了顿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从你总试图让我相信阿询是死在关楠手里。”
“这一点，确实是我心急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那么相信那个警察。”陆鼎轩叹口气，有点幽怨，“一个需要女人保护的男人，究竟有哪点好？”
许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陆鼎轩满意的笑了：“如果没有你请的人暗中保护，侯宁早就动手了。”
“只是侯宁吗？难道你没想过？”
“懦夫才会借别人的手干掉情敌，我如果要杀他，一定亲自动手。”陆鼎轩端起骨子里的倨傲，“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吗？”
“什么意思？”
“每一次下头的人跟我报告，你又留在了他那里，我就忍不住想杀人。”
“你……”许柚不敢往下想，“你说是真的？”
“现在的状况，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就是个疯子。”
“对，我是疯子。”陆鼎轩悠悠说，“我是爱你爱的发疯。”
“呵……”许柚讥诮道，“你如果真爱我就不会派季语监视我，你笃定她不会背叛，难道也笃定她不会因爱生恨，对我下手？”
“她不敢。”陆鼎轩轻蔑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她要是敢，我就杀光她全家。”他说着微不可察的叹口气，说不清是惋惜，还是难过，“说起来，季语比你聪明多了，知进取，懂进退，也不会总是傻乎乎被人骗。”
“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要杀她？”
“她骗了你不是吗？你给她信任，还试图送她远走高飞，对她那样好，她竟然还是背叛你，不该杀吗？”
“那是因为有你，你威胁她！”
“我不威胁，她也会！”陆鼎轩笑了下，突然伸手捏住许柚下巴，“我有多爱你，她就有多恨你，她乐意看你痛苦。”
“你们这群疯子……”
许柚掰住陆鼎轩手指，想挣开他挟制，他却突然低头，气势汹汹的吻住她。
许柚越是挣扎，陆鼎轩的进攻就越强势，他将她抵在落地窗玻璃上，在她温软的唇上疯狂辗转。许柚手臂四下乱动，反手摸到墙角陈列凳上的金属饰物，她刚举起，陆鼎轩突然放开钳制她的手，放到她小腹上。
许柚一惊，用尽力气握紧手上重物，又无力垂下，陆鼎轩低低笑起来，在她愣神的间隙，终于得以长驱直入。
他并没有控制她太久，缠绵一瞬，便放开。他温柔摩挲她的脸，像是拂去珠玉上的蒙尘，万分欣喜，又小心翼翼。
“许柚……”他低哑着唤她的名字，沉默良久，终于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语气里满载的彷徨和委屈让许柚有片刻的动容，似乎时光在瞬间倒流，他还是当年那个踩着晨光独行的清冷少年，刀锋一般的俊美容颜，永远高人一等的过人才气，如朝阳于九天上劈开云雾，本应刺眼而迫人，却因为他的低调内敛，藏了锋芒，多了磊落。
“你也从未说过你喜欢我。”知道他情绪反复不想听真话，许柚回的半真半假，“我认识欧阳询的时候，我们已经相处了三年。”她顿了顿，遗憾中有一点讽刺，“三年，算起来真的是很长一段时间。”
陆鼎轩怔住，看她的目光中多了期许，许柚静静同他对视，说：“阿询死后，你同样有三年时间，但是你连来看我的时间屈指可数。鼎轩，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只是喜欢上喜欢我的感觉，那令你有成就感，更令你感动。”
“不……不是！”陆鼎轩抓住她手臂低吼，“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以前没告诉你，是想等时机成熟，我没想到欧阳询会突然出现，后来……我之所以没有经常来找你，是怕你会烦我，我当时买了房子在你后面，我每个礼拜回去都会看到你，只是你不知道……许柚，我是真的爱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你不是怕我烦你，你是怕漏出破绽！”许柚说，“阿询出事那天，绑架我要挟他的人其实是你，就像现在，你故技重施，威胁关楠。”
静默中，陆鼎轩手机很突兀的开始震动，他顺手接起，不过几秒就挂断。
他含笑看着许柚，继续刚才的话题：“不是要挟，我是帮你考验他们的真心。”他瞬了瞬目，饶有兴致问，“当年欧阳询选了夏少城，你猜关楠会不会选择先救你？”
许柚没说话，陆鼎轩也没想要答案，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许柚看着他背影说，“鼎轩，你真以为还可以全身而退？”
“我没想过全身而退。”陆鼎轩回过头说，“这样无趣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他说罢快速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蓦的停住，转过身看她一阵，温和笑了说：“今天终于能吻到你，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