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欧维尔之前去防疫站调过她的病历,顺手把她的档案也查到了,档案里没有血缘父母的信息。
“是啊!”卡兰被他的口气激怒了,她放下擦脸的手,大声道,“我想爸妈了!不可以吗?这有什么可笑的?”
她身体微微前倾,脸靠得很近。
希欧维尔感觉她的呼吸萦绕在自己鼻尖。
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好像夏天浸透汗水的衬衫,燥热又黏湿。
非常恶心。
他不太习惯地侧过头去。
卡兰更加怒不可遏:“你躲什么?谁要亲你啊!”
她又坐回去,把信纸撕碎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她探身出去的时候,希欧维尔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抓了回来。
“我说了一万次不要做危险动作。”他一边警告,一边掀起她的衣摆。
卡兰不情不愿地跟他纠缠了半小时。
最后因为希欧维尔实在有事,呆不了太晚,才不了了之。
他临走前还略带讥讽地说:“你下次可以叫我爸爸。”
顿了顿。
“在床上。”
卡兰气得在心里杀了他一万次。
周日,她又在花园里看了一遍《仲夏夜之梦》的彩排,结果又睡着了。
星期一,她重回学校。
她大概能在学校呆到换夏季校服的时候——现在她不太显孕,春秋校服也能掩饰身形,再过个把月就不行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为下一步做打算。
但是具体要怎么办,她一时也想不到。
在迷茫不安中,她写完了给养父母的信,又将它交给拉斐尔,请求他看看父母反应。
在她等待回音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发来的邮件。
是瑞贝卡。
瑞贝卡一直挂念着这个与自己联系过一次的女孩。
虽然上次信件交流内容不多,但她能从对方字里行间感觉到对生命的热爱与珍视。这让她有些动容。
“距离上次联系有段时间了,我想确认一下你的情况。如果还活着,可以给我一封回信吗?我实在放心不下。”
卡兰没想到这位医学博士还记得她。
她写了一封回信,告诉瑞贝卡自己虽然处境不佳,但身体状况越来越好了。
瑞贝卡问她是不是接受了治疗。
卡兰含糊地说“有看过几次医生”。
私人医生每周都会给她做两次定期检查,还有心理咨询师为她进行疏导。只要希欧维尔不故意气她,她都能保持情绪平稳。
瑞贝卡听她大致讲完,心里觉得很惊讶。
因为她的用药都极为昂贵,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承受的。但是听她自己描述,她似乎生活困难,没有多少经济收入。
如果她有这样的治疗条件,说不定并不需要研究所的帮助。
瑞贝卡犹豫再三,还是回信道:“你今年是不是要参加大学入学考试了?如果有意向的话,我可以为你写封推荐信到首都医学院,我毕业于那里,我丈夫也在那里任教。”
第34章
瑞贝卡的提议非常有吸引力。
但卡兰觉得很难实现。
大学入学考试在六月,一般五月就开始报名了。
她的居民身份证已经被注销,即便没有被注销也不能再报考,所以通过入学考试进去是不现实的。仅有推荐信也不行,她和瑞贝卡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她本身也没有优异到可以免试入学。
她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你知道阿诺是怎么入学的吗?”
课间时间,卡兰悄悄问身边的拉斐尔。
“他是以捐赠者子女身份入学的。”拉斐尔跟她解释道,“联邦共和国大学最近的捐赠人门槛已经提高到了一千万联邦币,转化为通用货币还要翻几倍。这次为了让阿诺入学,家族一次性捐赠了三千四百万联邦币——父亲是考虑到他可能要继续拿硕博学位。”
“这样合法吗?”
“捐赠,又不是受-贿,当然是合法的。”拉斐尔略微嘲讽地笑起来,“这是联邦共和国名校们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名校也要吃饭的。”
“那帝国呢?”
卡兰问得太多,拉斐尔疑惑起来:“你想做什么?”
“帝国有类似这样的捷径吗?”
拉斐尔侧身问道:“你想读大学?”
因为卡兰提起,拉斐尔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可操作性。
实际上,读大学说不定比读高中还更容易。
帝国确实有类似“捐赠人子女”的捷径。
而且希欧维尔家在帝国操作这种事肯定比在联邦共和国要方便,他们的姓氏在任何一所大学都吃得开。很多名校还会为特殊学生提供远程授课,这对卡兰来说也很方便。
当然,一切前提都建立在“父亲同意”这一基础上。
“你去问问父亲吧?”拉斐尔提议道,“他既然都同意你上高中了……”
卡兰趴在桌上不说话。
最近希欧维尔越来越可怕了。
在开这个口子之前,他的态度最多只是冷淡嫌恶。
但是在关系固定下来之后,他会用那种看女人的眼神看她。
他适应得很快,在床上越来越玩得开。一开始他连衣服都不怎么脱,现在他进门就会解领带。而且他之前很少跟她说话,现在会不停讲些下-流的东西,甚至强迫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