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容容扫了眼明显骚动的教室,眉心皱起,几秒后,她起身走至教室最后排,打算先把宋御拎走,“其他人继续自习,马凯旋,你管下纪律。”说完,一指面前的人,“你,出来。”
她转过身,刚想跨过面前两条碍眼的路障,结果宋御腿一抬,精准无误地绊倒了她。
米容容反应快,伸出手打算撑地挽救狗吃屎的命运,不意另一只手比她更快,直接拦腰把她锁进怀里。
惊魂方定,身体已被一股热气包裹,少年清爽的体味糅合了汗味,并不难闻,扑在她耳朵上的呼吸也似带着火,米容容心跳加速,一时间竟是忘了挣扎。
宋御想着都到这份上了,横竖一个死,索性豁了出去,凑至她耳边,低语:“班长下讲台就是为了投怀送抱?”
话音刚落,起哄声此起彼伏:
“666666——”
“我看谁以后还敢叫御弟,都给我叫哥!”
“我跪了,你们随意!”
“安静!”反应过来的米容容轻斥一声,提着宋御的领口直接把他拽离位置,后者也不反抗,懒懒地任由她拽。
等两人消失在走廊上,起哄声再度汹涌。还是纪律委员马凯旋站出来强势镇压,才堪堪平息。
******
米容容把宋御拖到一楼用来背书的那片空地。对面就是寝室楼,隔得稍远,路灯光线本就昏暗,还打不到这头,四周黑得有些瘆人。
她目光如炬,“说说看,想怎么死?”
宋御抱臂靠在墙上,下嘴唇往前抻,照着额头送气,两只白眼翻上天,实力演绎何谓桀骜不驯。
米容容伸手掐了把他的脸,“说话!”
宋御一言不发。
米容容长出一口气,不打算跟死小孩计较。
她直切正题:“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江自西?之前在篮球场就闹得挺大,听说你还在小卖部堵着门不让人出去,今天更厉害,教室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知道你的行为有多幼稚?全班同学都受你影响,你现在十七,不是负十七,责任两个字要学会写!”
训话的过程中,宋御持续在往额头送气,等到米容容说完,他才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哦,看他不爽。”
“巧了,我现在看你也很不爽。”
宋御倏然沉下脸,夜色漆黑,衬得他的目光格外灼灼,“就因为那个娘炮?”
“你好意思说别人娘炮?磨磨唧唧,跟人耍小孩子脾气,你到底想干什么?是男人就爽快点,有问题大大方方、面对面解决。”
“是男人就爽快点……”宋御低低地咬着这几个字,唇角忽然一勾。
米容容见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正打算再掐把脸,电光石火间,两人位置猛然改换,变成她靠在墙上。
腰上一条手臂箍着,两根手指捏住她下颚,微微上抬,滚烫的气息浇了下来,铺天盖地的薄荷味,罩住她呼吸。
米容容呆滞地眨了下眼,不大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还是缺氧的大脑提醒她:是宋御在吻她。
她不自禁眯起眼,盯着面前。
宋御的长相偏硬朗,脸上最阴柔的就是眼睛,她第一次见他,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随便冲你眨巴两下,能让你乐意把全世界的好东西捧给他。
就这样,她身后多了一个小她几个月,满口“容容”的弟弟。
小时候,两家长辈常拿他们二人打趣,问到宋御为什么喜欢她,他总会一本正经,用奶绵绵的声音答“因为容容最好看”。而她是独生女,一直想有个弟弟或妹妹,也就理所当然地让他跟着,护着他、宠着他。
等上了初中,他不学好,每回惹事,总有一堆的理由,记忆犹新的是这个——这样你才会看到我。
那时候他身高抽长,比她还高,不再像个弟弟,只是还会对她撒娇,心性也幼稚,所以对于这份偏执的喜欢,她并未过分解读。
更确切地说,她是不敢。因为这份“姐弟情”不是单箭头,宋御需要她的宠爱,而她需要宋御的依赖。
失去这个弟弟,她不敢想象。
可今天由不得她再装聋作哑。
她闭了闭眼,湿热的气息依然锲而不舍地撩拨着她牙关,试图往里入侵,一只手隔着校服胡乱摸索。
要换做其他男生这么对她会是什么下场?
米容容想了下,其他男生压根到不了这一步。而不是像她对宋御,就连甩一耳光都在考虑轻重,怕打疼了他,更怕打伤他的自尊,男孩的脸面本就动不得。
默念着“溺爱就是伤害”,她撇开头,身体压向墙面,制住那只手。
“宋御,你是不是喜欢我?”
九个字,把宋御从意乱情迷中粗暴地拖了出来。
他睁开眼,桃花眼里有迷离,也有挣扎。
喘息未定,他擒住她右手探进松松垮垮的校服,隔着一件薄T紧捂胸口,“要证据吗?它每次见到你都是这么跳的,感觉到了吗?”
迅疾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着她掌心,像要撞破胸腔,把心捧到她前面,桃花眼近在咫尺,闪烁着热烈疯狂的情绪,两相夹击,米容容一阵晕眩。
良久,她才说出话来:“是因为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