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道:“没想到三个里,数你最恋家,娘最后也托了你的福,跑腿,家里各样杂事,数你出力最多。”
所以说,老二这个孝顺的,王氏再作点,林觅也是能闭只眼睁只眼的。
“你既对娘用心,对家里用心,娘又怎么能亏了你?!”林觅拿了银子出来,递给他,道:“买点草料,给村里的牛,这几天倒是天天借,村人多少都会不舒服,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你呢,多还点草料,村人的心也就平了。这银子,拿去买牛,或马也行,再找木匠套个车,以后送二狗子三狗子上学用。老三不管儿子,老二啊,这二狗子三狗子虽叫你伯伯,但与父亲也没差的,不管他们以后念不念你的情,我作娘的,却记着,不能叫你白吃力。”
“娘不说,我也是要接送的,不过是出把子力气的事情,值得娘这么郑重?”李延寿道。
“如今家里是你吃力最多了,却不能都理所当然。”林觅将银子推回去,道:“拿去用,包括三房,若是有用处,你用这银子使,剩下的你尽用便是,不够了我再给。”
李延寿听的有点难受,老三这样子,叫娘心里不好受,还要承受更多。
只是二狗子三狗子还小,实在可怜,李延寿也不能总抱怨老三,便道:“好,娘放心,家里有我呢,二狗子三狗子也不是没别的长辈了,以后还有大伯和二伯,且苦不着他们……”
“去吧。”林觅道。
李延寿自去了,回屋打开匣子一瞧,竟有一百两银子。连他都呆了一下。
王氏当然要问,李延寿道:“这个钱娘给家里支用的,你可别打主意。”
王氏撇了撇嘴,道:“叫我打主意,我还不稀罕呢,哼。”
约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又孝顺,此时便是她心里不舒服,也不忍心扎他的。也就罢了!
李延寿此时也是没心思再去照顾她了,只顾着上下奔走,早出晚归的,各种忙。
王氏虽委屈,也酸溜溜的,可是男人能当事,她也有依靠,同时呢,也知道这事重要,她也不好拦的,因此也没生事,倒是乖。
其实王氏这种个性,虽然平日是作,但是真的有事的时候,她是特别会看眼色和风向的,这个时候她要闹,就讨丈夫的嫌和婆婆的不喜了。
因此,她还是挺识趣的,平日里也只躲屋里不出来,并不敢生事。
李延寿是还了牛,又拉了一车草去存着喂牛,村里人还是高兴了不少。
然而,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高家闹成这样,风言风语的本来传的村上就有了,再加上现在老三跑了,这哪能瞒得住?!
因此,有不少人来问李延寿老三咋回事呢?!
更有离谱的,说是老三跟着那个什么春香一起跑了。
李延寿是听的又憋气,脸又黑,可也毫无办法。
总不能为这个事,与村人吵,因此村人问,他也闷着,只不答。
因此村里就传的非常离谱了,说什么香的难听的都有。
李家呢,却只是默认不提。
这个事怎么说,说老三出外谋差事了?那为啥老大去了,却拦着老三啊?说的不好,一个偏心的名声跑不了。
偏心就偏心吧,还跟他们说老三做过的事啊?或是担心他在外做了什么丑事,连累九族?!
这个时候,能不沉默吗?!就连王氏都绝口不提此事,有村妇来打听的,她也只说不知道,半个字都不提。
这货,这回倒没犯蠢,到底还是知道轻重的。
李延寿是闷头干活,日子长了,这事也就淡了,说的人少了。
买了一头牛回来,快成年的牛了,价格极高,六十两高价买来的,李延寿本来是想买个马也方便些,但是马更贵,普通点的马,都得上百两银。
那战马就想都别想,见都见不到,品相好的,脚力耐力好的,早送入衙门去了。也轮不着市场上去。
因此,李延寿挑了一头好牛,还有更便宜点的,但不是老了,就是病歪歪的没啥劲头,也就三十两左右。
可是李延寿能省这个钱吗?!
这牛要是买的不好,病死了,老死了,就只剩一堆牛肉,牛肉是真不值钱了。
古时候是限制贩杀牛的,所以牛肉是管制品,牛死了卖牛肉,也得衙门派衙役盯着卖,价格也极低,因此,李延寿再憨,对庄稼的事是真一把好手。
这牛贼精神,骨相也壮,看上去健康的很,李延寿是一眼就相中了,除了有点心疼银子以外,其它是都很满意。
天越来越冷了,牛也成年了,李延寿这才套上了笼头,天天牵着,又找木匠打了车厢,方便天天接送两个娃娃的。
家里的气氛依旧怪冷清的。
李延寿呢,早晚接送二狗子三狗子,闲了时还要放牛喂牛,清扫牛棚,再照顾怀了孕的媳妇,这不天冷了吗,年货也是他买,家里的大头都是他管着的。
因他常出门,人缘倒是慢慢的好了起来,村人偶尔搭个便车的也容易,也不兴给不给钱的,只是坐了车的人家,便与李延寿自然而然的走近了,这家呢,打点牛草做谢,那家呢,烧了什么菜了,或是有什么好的了,送一点来王氏,也是个心意,反正门庭是不冷清的。
不是因李延亭和李延治不在家,就有人欺了的,或是冷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