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林觅便问道:“你今年多大?!”
“五十四岁。”赵佶还是不放手啊,一副抓到主心骨的感觉。
果然,五十四了,该受的都受了。唉。估计这也是死透了。
宋徽宗可不正是死于五十四岁吗?!
所以,林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略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个透明人。透明人虽透明吧,但是还能看出来他的形容举止,还能看到表情的细微变化。以及眼中的惶恐无助……
也是,一辈子当皇帝的人,哪怕后来做俘虏,受尽精神上的凌迟,也到底是身边仆从如云的。
哪里会有过这样孤零零的时刻。
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他像雍正和始皇一样那么牛轰轰吗?!
行叭!
都这样了,估计也不用救了。但是这透明状态,又是咋回事,唉。心突然特别累。
现在怎么安妥?!
林觅也是一头雾水加蒙啊。
始皇也听出点不对了,道:“老人家认识他?!”
赵佶还没发现这里还有其它人呢,一听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忙去找声音,这不就看到光屏了吗,不也看到了始皇了吗?!
这一与始皇的眼神接触,他就像触电似的慌了一下,竟是忙转过来,躲到林觅身后去了。
“……”始皇嘴角一抽,道:“……他是皇帝?!”不可能吧?!不可能,不可能。
林觅也是嘴角一抽啊,特别无语的道:“……认识,他是宋徽宗,名赵佶。”
真是皇帝啊?!
始皇的表情也挺一言难尽的,对这样的怂人,他也没啥兴趣,连掐都不可能,还不如掐老四呢。好歹八两对半斤。可这……
所以始皇也不与这赵佶打招呼,也不鸟他,只与林觅说话,“就是那个昏君?!创了瘦金体那个谁,听老四说起过的,翠儿描摹字贴的那个?”
“是的。”林觅也有点无奈啊,道:“……看样子,他的确不太一样,毕竟是著名的文青皇帝嘛。”
始皇一向是喜形不在容色上的,可是这一次的表情就显了一些嫌弃出来。
这外放,还真的很难得。
这是第二回 了,第一回的嫌弃,还是对弘昼。
但他没说刻薄的话,只是道:“他这又是什么情况?”
林觅也蒙着呢,道:“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死了以后的状态吧,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始皇见她也一知半解,倒也笑了。
也是,空间的事儿,她也是不太了解的。
“这个皇帝,老四知道?!”始皇道。
“知道,”林觅道:“下次叫他给你说说这位的事呗,我也说不完整。”
听不听的,始皇也没啥兴趣。一介帝王,这姿态,是始皇一万个瞧不上的窝囊。哪怕再儒雅,他也是真的没兴趣。
不过他知道小老太怕,也没急着下线。反而只是盯着赵佶。
也有点心不在焉的,估计看他没有威胁,又实在是一言难尽,也提不起全部的心神去防备和对付。
这种蔑视,高高在上的俯视,还有淡淡的威胁,赵佶光听着看着都吓的不轻了,也不敢再与始皇接触眼神,只小声的道:“老人家,那位是……”
“他啊,祖龙!”林觅道。
“祖,祖龙?!”徽宗一听,直接给跪了,道:“……始,始皇帝赢政?!”
始皇眸子一眯,慑人的盯着赵佶,赵佶忙连头都低到林觅的背后了,也不敢露出来,只道:“冒犯了,冒犯了,该死该死……我并非故意称祖龙名讳。”
林觅一见此,倒是一笑,这怂的。
她也忘了怕了,竟是有点哭笑不得的。
“没事没事,祖龙不会把你怎么样。”林觅笑道,“来坐,我有话想要问你。”
这人这样,她还能战战兢兢吗?也小心翼翼不起来啊。
倒也不是轻视的意思,只是实在太好奇了,便让他坐到椅子那里去了。
赵佶坐到了椅子上才发现这桌椅与他的时代确实不一样,他在金国呆过,这桌椅与金国也不同,但是十分细致,便看了一眼光屏方向,只瞥了一眼始皇的衣袖,却没敢正视他眼神,这秦也没有桌椅啊,始皇还是跪坐礼呢,所以这是这位老人家仙人的?!
所以这位老人家又是什么人呢?!
赵佶想的头痛。
“你怎么会来这儿?!”林觅道:“怎么进来的?!”
赵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反应过来时,就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家,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好说啊。现在这情况,估计很可能是了。
“你来前在金国?”林觅道。
“是,”赵佶低了头,似乎有点难堪,道:“为俘八年。受尽屈辱。”
“倒也不是打骂,而是……说当皇帝的尊严挺可笑的,可是,若说能屈能伸,也叫我难为。只不过是苟活一日便是一日罢了,做梦都想回去汴梁城……”赵佶说的挺艰难的,估计说这个,很可笑,也很难堪,更痛苦。
“在金国,为俘八年,虽说也是富贵乡,可是,我虽爱好画诗等,却不至沦落到陪臣的地步,去做金国皇室的画师,”赵佶眸中似乎含了些泪,道:“我应该是死了,只想着死后一定要回去开封也好,不料竟现身此处,如今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