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处处比老三强,到头来,却被逼得造反的地步。
二皇子抓着手中战报,眼神阴鸷。
……
太宁这边打了几个月,周边州县早就乱了。百姓逃窜,山匪抢劫,民不聊生。
去多人想去北方,但如今北方也在打仗。想去京城,却根本没路。一时间,民怨沸腾。
都在辱骂二皇子。
就连峪城的百姓,也怨言四起,纷纷怨怪挑起内战的二皇子。二皇子大怒之下,派人抓了几个带头的,直接斩杀,挂在城头,以儆效尤。然而这样做的目的并未镇压民愤,反而激得百姓越发不满。
内忧外患的二皇子终于决定亲自迎战,他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局面。
可人心已失,再加上强敌围攻,如何能取胜?不过痴人说梦罢了。也许二皇子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九月初二,二皇子打开了城门。
城外是巍巍如山的禁军,以及温家带来的部分大军,而他这边,只剩下不到五万人马。
数月以来,最为激烈的内战开始了。
血腥,杀戮,尸体,断手断脚…那是整个峪城百姓的噩梦。
而在数十里之外的湘江河畔,聚集了无数逃难百姓,纷纷拥挤着上船。拥挤的人群中,一个头上裹着碎花布,身着素衣的妇人很是醒目。周围的人都在嘈杂哄闹,唯有她最安静。
她低着头,跟在一堆难民上了船。
周围都是汗臭味,熏得人头晕。
她皱了皱眉,眼神嫌弃。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又岂会和这些低贱的难民同船?
该死的内战…然而她却又不得不感谢这场战争,如若不然,她也不能趁着府中人心惶惶之时松懈看守而逃出来。
她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怀念又愤懑。
如果有萧家和余家的人在这里就会认出,她正是当初被萧家发落去洛阳思过的萧三夫人余氏。
在洛阳被关了一年多,每天只能吃斋念佛,时时刻刻都有人监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母亲派人来救她。
期望落空,只余满腔愤恨。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机会逃出来。可外面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妇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战乱。她亲眼目睹街上有人抢劫,吓得她将头上唯一的银簪和手上的镯子立马藏在怀中。
幸亏她因为吃斋念佛穿得素净,没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看见有当街行凶虏劫妇女的,她更害怕了。便用灰摸花了脸,从一个死人身上扯出一块碎花布裹住头,衣服也刻意弄脏,还割破了袖子和衣摆。大变样后,才逃过一劫。
其实她想过回萧家,但随后一想,回去后就是暗无天日的关禁闭。不,她要自由。
犹豫不过一瞬,她便跟着难民们逃出了城,用银簪做了船费。
娘家有人在北方为官,她只要去投靠,就能和母亲联系上。等战争结束后,她就能重回京城。
到时候,萧家难道还去余家抢人不成?
怀着憧憬,余氏烦躁的心安静了下来。
……
峪城。
二皇子被逼得太紧,这一战拼尽了全力,双方都杀红了眼。他盯着手持长枪不断杀人的陆大郎,目光里闪过一抹狠毒。
陆家…
手中长剑带着破军之力掠过禁军,直逼陆大郎眼前。
陆大郎目光凌冽,红缨长枪一贯,挡住了他手中剑。周围都是刀剑之声,两人从马上战到马下,招式越发凌厉,招招致命。
长枪不如剑灵活,杀伤力却不低。
铿铿之声刺人耳膜。
事实证明,被逼急了的老虎,最是恐怖。二皇子想到今日被逼到如此境地,都是因为陆家,就恨不能将陆大郎给活吞了。
陆大郎不曾轻敌,却还是在数十招后露出了破绽。二皇子看准时机,刺他手腕,哪怕如此,陆大郎也不曾放弃红缨枪。而是侧身一躲,手臂被划伤。他急急用红缨枪去挡,缨头却被砍断,擦过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二皇子手中的剑,已朝他心口逼来。
窦氏在激战中回眸,见此情形,目呲欲裂。
“大郎--”
她将红缨枪猛的扔过去,手上没了利器,前面被她逼得后退的敌军立即上前攻击。她徒手夺过对方的大刀,一个手刀下去,握着刀的手在对方脖子上狠狠一划。与此同时,后背挨了一刀。
她闷哼一声,却顾不得疼痛,杀出重围就奔向陆大郎。
二皇子刺的那一剑被窦氏扔出的红缨枪打偏,只堪堪挑开了陆大郎的衣襟。他手上失了分寸,陆大郎立即反攻,没了红缨头的枪贯向二皇子。两人又战了数个回合。
窦氏来了。
陆大郎一眼看见身后被划破的铠甲和鲜血,眼眶也被那血染红了。
“南珍。”
窦氏却比他冷静,“擒贼先擒王,抓住他,叛军不攻自破。”
“好。”
两人联手,一个持刀,一个持枪。一个守,一个攻,竟配合得天衣无缝。二皇子疲于应付,渐渐便有些吃力起来。
这时候,陆二郎又加入了进来。
铿--
红缨头划过长剑,直逼二皇子手腕,二皇子不得不退。陆大郎手中没了枪头的枪则攻他腹部,他再退。窦氏紧随而上,刀法快速而凌厉的划过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