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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空中跌落_肆十【完结】(24)

  敢情是闹矛盾了?

  何若哭笑不得:“你们吵架了?为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鱼淼蔫儿下,立马又挺起身子,“反正是他不对!”

  “那苗苗以后真的就不跟他玩儿了?”

  “嗯!”

  看着小姑娘斩钉截铁的模样,何若只觉得有趣,小孩子之间的不愉快其实只要稍微引导一下,很快就能和好,她没说什么指责的话,继续打趣道:“苗苗确定吗?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宣江过春节了哦,就见不到谢梓洲了哦。”

  鱼淼愣了愣,突然惊呼一声:“我忘记告诉谢梓洲了!”

  春节临近,鱼昌戎和何若也快休息,宣江那边老人家们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想他们、想鱼淼了,思来想去,两人算了算时间,决定回宣江过个春节。

  这也是这两天才定下来的事儿。

  小姑娘惊呼完,看见妈妈促狭的笑容,小脸一红,急忙改口:“就不告诉他!谁让他不来跟我道歉!”

  何若忍住笑意,又问:“那送你回家的那个哥哥呢?”

  鱼淼不假思索:“陈烺哥哥是好人!”

  “怎么个好人法?”

  “陈烺哥哥骂了陈炀他们,让他们给我和谢梓洲道歉,还给我糖吃,陪我玩儿……”她数着数着,又跟谢梓洲过不去了,“才不像谢梓洲,害得我雪人都没堆!”

  小姑娘义愤填膺的,何若被她这小模样逗乐了,笑个不停。

  鱼淼脾气也是倔,说不理,还真的就没再去找谢梓洲,只每天写完寒假作业后就掏出日记本,在日记本上偷偷记录谢梓洲的过分。

  三天后,她跟着爸爸妈妈回了宣江。

  作者有话要说:  特大型喇叭扬声器开到最大:谢梓洲你媳妇儿没啦!!!跟人跑啦!!!!!!!

  第12章 果糖涂鸦(12)

  临城的雪下得停停歇歇,大年三十早上又下了一场雪,飘飘摇摇直到中午才停。

  温煦日光从厚重云层中渗出,将城市银装照耀成剔透的珍珠色。

  “别他妈催,催催催,老子拿命给你还吗?!”

  ……

  “我什么态度?哈,你当初问我借钱的时候不也挺牛逼哄哄的,老子当初帮你多少忙,你后来帮过我吗?现在你跟我说亲兄弟明算账了?”

  ……

  “妈的!”

  酒瓶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房门由内锁着,谢梓洲坐在书桌前,撑着脸,铅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漫无目的地随意游走,习题册翻开的一面是空白的。

  老旧玻璃窗紧闭,依然挡不住侵略进来的冷空气。窗外正对着楼前的大树,风吹过,偶尔带走枝丫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房间背阳,光照不进来,屋内色调阴冷。

  房门外不再有声响。

  直到铅笔碳印即将铺满整张草稿纸,两下冷不丁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沉寂。

  “出来。”

  谢承的声音像窗外被风带走的积雪雪末一样摇摇晃晃,含着口微醺的醉意。

  谢梓洲停了笔,笔尖在草稿纸辗转两圈,抬起,被碳末打.黑的草稿纸凹陷下去一道印子。

  他烦躁地拂开这张纸,重新撕了张。

  没听见回应,门外的谢承失去耐心,甩腿踢在门上:“狗娘养的,长本事了,给老子出来!”

  “行啊你,连你老子都治不住你了是不是?”

  “你跟你妈一样是个贱骨头,不听话!当初要是都听我的,公司哪会倒,老子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服管、不服管……不服管是吧!”

  “妈的……”

  嘭嘭的声响四面八方包涌而来,谢梓洲放下了撑在下颌的手,扶住面前的草稿纸,握着笔的手逐渐指节泛白,笔尖蛮横地在草稿纸上来回划动。

  “唰——”

  纸张应声而破。

  笔头折断,撕开一道狰狞的豁口。

  “过年过年,过你妈个屁年!”

  “这个家早就散了!全他妈散了!散了!”

  男人发了疯似的大喊,嗓音癫狂地发着颤,不知在哭还是在发怒。

  叮叮哐哐,空酒瓶碰撞在一起。

  谢承的脚步在一片玻璃碰撞声中渐渐远去,随着玄关大门嘭一声巨响,屋内再次回归寂静。

  仿佛刚刚的喧闹只是一场梦。

  谢梓洲抓着手里笔尖断掉的铅笔看了会儿,一扬手,将划破的草稿纸挥开,顺便也将笔一并甩到了地上。

  他再次躲过了一劫。

  在大年三十这天。

  这样的日子在他有记忆起已是常态。

  男孩儿靠进椅子里,静静地在书桌前坐了片刻,伸手拉开旁边的第一个抽屉,从书本最底下抽出一张纸。

  纸张折叠过两道,铺展开,上面的铅笔字印记已经淡了些许。

  谢梓洲左右看看,从地上捡了支不知是什么时候扔下去的铅笔——就像父亲谢承喝了酒便会打他来发泄心中积郁一样,他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候会随手就摔掉手里的东西。

  这些东西通常都是笔。

  他捡起笔,伏在书桌上,专心致志地顺着纸上的铅笔印记,将上面淡化的字重新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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