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定国夫人都说,如果不是看在他孙儿从小悉心照顾暖儿的份上,人家根本不会把暖儿嫁给他孙儿。
这几年,孙儿是日日盼夜夜想,无时无刻都在等待去天秦国接人。而他也是挂念着这个孙媳妇,恨不得早一日能接她来东龙国。
两个儿子儿媳都早故,如果有孙儿和孙媳妇在跟前,他就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说不定啊,他有生之年还能抱上曾孙……
想到这,他又自责的叹了口气。
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一点小病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还让孙儿这次没能去成天秦国!
“祖父,您休息吧。孙儿就在外面,有事您就唤我。”尹肇羿扶他躺下,再替他掖好被子。
“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尹厉川心疼的道。
“孙儿知道。”
看着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尹厉川又连叹了好几口气。
这次盟国宴,定国夫人有要事在身也没去天秦国,明日他就派人去定国府,问问定国夫人,看她能否想个办法。
可别他还未痊愈,孙儿就因相思成疾。要这样的话,那可怎么得了?
…
回到卧房,尹肇羿背靠着房门,望着房里的装潢摆设发起了呆。
这间房都是按她的喜好布置的,房里有她最喜欢的珠帘,花瓶里也有她最喜欢的牡丹,墙上的字画虽然花里胡哨不知画的何物,可都是她的‘杰作’,还有妆台里的首饰,这五年来也积满了……
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准备齐全了。
可是,这间房里唯独缺少她的气息……
“启禀小王爷,奉斌小侯爷来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尹肇羿这才收住满腹的思念。
整理好情绪,他转身打开房门。
跨出门槛的同时,他反手将房门关上,不让任何人窥视到房里的一物。
门外,一名瘦高男子早就等候着了,只是看那神色,明显等得有些不耐。
“我说羿哥,你在做什么啊,祖父那边都没人看着,一问才知道你回房了!”
“你怎么不在祖父那里陪着?”尹肇羿斜眼看着他,比起这位堂弟的不满,他眼里只有嫌弃和厌恶。
这位是他三叔的儿子,尹奉斌。
他祖父只有两个儿子,他爹和他二叔。只是他爹被他二叔陷害至死,而他二叔最后被皇上处斩,两兄弟都没能活在世上。
他娘为了逃命,在途中动了胎气,难产生下他。因他被王爷所救,那时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祖父担心后继无人,所以从一个远亲那里过继来一个儿子。
皇上念及他祖父辅佐他登上皇位,封他三叔做了安博候,可惜他那三叔也命薄,早些年染病去世,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陪同祖父。
然而,这尹奉斌继承了他爹的侯爵之位,却成天不做正事、只知寻欢作乐,枉费祖父这些年的抚育和栽培。
两年前不知道他怎么和皇后的侄女湛紫舞好上了,并娶了湛紫舞为妻。祖父以为他能收心改性好好做事,没想到半年不到老毛病就犯了。
这次祖父生病,有一半的原因还是被他在外胡作非为给气的!
尹奉斌焦急的解释道,“我刚从祖父那里过来,他老人家已经睡下了。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外头还有些事,祖父那里就靠你了。若他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忙完就回来陪他。”
尹肇羿沉着脸,只是冷冷的瞪着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偏偏尹奉斌就似没看到他的厌恨,还笑着对他道,“羿哥,那我就走了啊!”
看着他远去,尹肇羿‘哼’了一声,这才重新去主院那边。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年祖父把他当精神寄托的份上,他早都动手了!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向维忍不住抱怨,“小王爷,这小侯爷真是太过分了!老王爷病得如此严重,他竟还有心思往外跑!”
尹肇羿冷哼道,“指望他照顾祖父,只怕祖父病情更加严重!”
向维担心的问道,“小王爷,您说老王爷会好起来的,可近来老王爷的病情都不见好转,究竟老王爷何时才能好起来呀?”
尹肇羿停下脚步,望了望夜空中那轮孤零零的明月,“老王爷的病是多年旧疾积累而成的,想要彻底治除旧疾,还得要一味奇药。本王已经书信给小王妃,待她来东龙国时,定会将此药带来。”
向维惊喜不已,“小王爷,那小王妃何时能来呀?不但老王爷盼着见她,小的也好想见见她呢!”
尹肇羿牵了牵嘴角,“本王也不知她何时能来,不过本王知道她一定会来。”
何止他们想见她,他都快想出病了……
主仆俩刚到尹厉川的房门外,就见一女子端着食盘守在那里。
向维向她行了行礼,“见过夫人。”
湛紫舞看到他们出现,柔声问道,“你们去哪了呀?”
尹肇羿并未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手里的食盘,面无表情的道,“祖父先前用了药,不宜食用其他。”
湛紫舞微微一笑,“羿哥,我知道祖父已经睡下了,这夜宵不是给祖父的,是专程给你准备的。听说你在这里通宵达旦的陪着祖父,我担心你晚膳都没用,所以就叫丫鬟备了些夜宵给你端来。”
她也没把食盘递给尹肇羿,而是给了旁边的向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