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孩子都吓哭了！”江母连忙拉住江明，“好好跟她说话不行啊？鱼舟你别哭，爸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我们江家世世代代都是清清白白的人，你爸生气也是难免的。”
江鱼舟咬着唇，她并不是被吼哭的，而是为牧然难过。
一想到自己不能跟他坐或者远离他，他会不会也很难受？
“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班主任，让他调座！还有……你如果敢跟牧然走近一步，我绝对会给你转学！”江明甩下了这句话就走了。
江鱼舟呆呆地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地颤抖。
她生气，又难过，却又不能冲父亲发火。
因为江明的想法也没错，他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虽然他很执着，但是这是普通父母的反应。
可是牧然是无辜的，然而她这样说，他们是不可能相信的。
“鱼舟，你别难过……你爸也是为你好，你千万不能生他的气。”江母紧握着她的手安慰她，“我们镇上……都在传那个杀人犯还是个强女干犯……”
江鱼舟摇头，“妈，外人不理解这案子……只能这样说，但是我的同桌真的很好，他不是那种人。”
江母满脸焦急，“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惹你爸生气啊，他那个脾气……一发起火来很可怕，要是他闹到学校更不好看了。”
江鱼舟的心一下子被堵得紧。
是的，江明的脾气，江母最能了解了。
如果她一意跟他亲近，被江明知道的话，只会害了牧然。
牧然不能再受任何心理冲击了。
“妈，这件事是谁说的？”江鱼舟突然低声问。
江母犹豫了一会儿，“就是隔壁那大嘴巴盈露说的。”
江鱼舟咬牙切齿，“我早就猜到是她了！”
不是孙盈露泄露出来，江明怎么可能知道她跟牧然同桌？
这个星期天，江鱼舟有点儿坐立不安，为明天的调位而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第二天一早，江鱼舟并没有早早去学校，而是被江父抓着训了半个小时。
“我告诉你，我让盈露看着你，你要是跟那男孩子走近，那就别怪我不留情，将你调到其他中学去！”江明放话了，江鱼舟默默地点头，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
江明等江鱼舟去了学校后，找准时间打电话给鲁淮坤。
鲁淮坤接了电话之后，江明开门见山，“鲁老师，您好，我是江鱼舟的爸爸江明。是这样的……我昨天才听说鱼舟跟男孩子一起同桌。其实鱼舟都18岁了，男女有别，所以我和鱼舟商量了一下，让她和男同桌分开来坐。”
鲁淮坤惊讶了一下，“这样啊？我平时看到他们相处得挺好的，鱼舟真是这样说吗？”
江明内心极度不悦，但还是答道：“是的，她答应了。鲁老师，希望今天你就能调动一下，不要让我家女儿再和一个男学生坐在一起了，会惹人笑话的。”
鲁淮坤掂量了一下，“那行，我会看着办的！”
“好的，辛苦鲁老师了。”江明挂了电话，眼神阴沉得可怕。
刚刚鲁淮坤说，女儿跟男同桌相处得很好？
他大概能听出了江鱼舟并不介意对方是杀人犯儿子的意思。
普通学生对杀人犯的后代都会有一定的警惕性吧？就算不会针对，但也会稍微保持距离。
他女儿倒好，不仅仅和人家成为同桌，还和人家相处得不错？
江明只觉得有一股愤怒、难受在胸膛里蠢蠢欲动，下一秒，它们就要冲出胸膛似的。
不过既然老师答应了，那么理论上今天应该会调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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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舟去到教室的时候，已差不多到早读时间了。
牧然坐在那里，脊梁笔直，模样端正，江鱼舟忍不住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坐了下来，牧然抬头看她，然后微微地将书本半合，“今天你这么晚？睡过头了？”
江鱼舟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委屈又自然一点。
“没有……我早上的时候跟我爸妈一起吃早餐，不小心说漏嘴，说我同桌是男孩子……”江鱼舟不好意思地低头，满脸内疚，“我爸妈是很传统的那种人，他们一听就生气了，还打电话让老师调座位。”
牧然怔了怔，看到她那忐忑不安的模样，小脸憋得通红，心里亦明白了七八分。
家长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是正常的，高中生都处于青春期，男女同桌……的确不太好。
第25章 第25夜的呢喃
牧然的心里自然是有点儿难受的，然而想想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就释然了。
知道了她不嫌弃自己，那就足够了。
“没事，调座位又不是让你转学，这多大的事儿呢？”牧然淡笑，用笔敲着桌面，“你别内疚，我其实也想让老师调座位了，毕竟……全班人只有我和你是男女同桌，外人不理解会用有色眼光看你的，你还是和女生坐着一起的好。”
江鱼舟怔住，她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他……真的不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