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愿意为了五姑娘只认姑娘一个主子,足矣可见诚意,但若陈姨娘刚刚毫不迟疑的回答愿意背叛家主,那这件事一样没戏,陈姨娘身在国公府,自当以国公府为重,好在陈姨娘不会为了一已私心做出对国公府不利的事,此乃大义。”
“陈姨娘甘愿与五姑娘骨肉分离,主仆相称,舍轻求重,甚有远见。”
“可最关键的却在五姑娘身上,五姑娘若刚刚舍不得与陈姨娘分开,不明大理,自毁前程,姑娘绝不会费心。”
“可若五姑娘答应与陈姨娘不再过多往来,日后是为主仆,姑娘更加不会同意,为了前程连血亲都可以抛弃之人,不值得姑娘费心。”
“好在陈姨娘心中有大义,不自私自利,五姑娘有孝心,至情至性,所以,姑娘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也正因如此才得以看出,陈姨娘将五姑娘教养的不错,所以,姑娘才会指了梨花小筑给五姑娘。”
“梨花小筑离东院近,姑娘平日里可照拂一二,同时也离陈姨娘的沁园近,五姑娘可要明白姑娘的用心才好。”
张嬷嬷一番话说的陈姨娘徒然跌倒在地,刚刚若她说错一步,就一切都白费了。
陈姨娘虽是个粗蛮的,可也不是不明事理,尤其是今日,可算是用尽了她全部的智商。
“谢大姑娘大恩大德,妾身永不敢忘。”
张嬷嬷叫顾长绵似乎听了进去,便不多做停留,只又说了一句。
“五姑娘早些搬吧,奴婢前些日子听说六姑娘很喜欢梨花小筑。”
离东院近,又离沁园近的,不止梨花小筑一个,可姑娘偏偏指了六姑娘看中的,张嬷嬷明白,这又是对五姑娘的一个考验。
只是张嬷嬷不明白,以前没见姑娘对五姑娘有多青睐,怎地今日却为了五姑娘煞费苦心。
姑娘自从落水醒来后,好像很不一样了。
老夫人向来疼爱顾长乐,况且老夫人对顾长绵本就有些喜爱,这又是顾长乐大病初愈去求的第一件事,老夫人自然是同意了,当即便吩咐嬷嬷把梨花小筑的钥匙给了顾长乐。
她早就在琢磨此事,不想让棉丫头养在陈姨娘身边,可也不想让她去薛氏那里受委屈,自己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解决了。
不过陈姨娘为顾长绵求去林氏学院甘愿与绵儿以主仆相称,倒是让她高看了一眼。
“只以为陈氏也是个拧不清的,却没想还有这点谋划。”
顾长乐趴在老夫人膝上软软的道。
“为母则刚,在为子女这件事上,或许所有母亲都要聪明几分。”
老夫人欣慰顾长乐作为长姐的风范,也心疼她自小便没有母亲为她谋划。
“嬣嬣乖,嬣嬣有祖母疼。”
顾长乐娇气的点点头,在老夫人的怀里蹭了蹭。
“听说前些日子六妹妹也说喜欢梨花小筑。”
被顾长乐一提醒,老夫人这才想了起来。
“是有这回事,前些日子六丫头提了一嘴,不过她年纪尚小,我便没有上心。”
顾长乐抬头眨眨眼,绽放一抹甚是乖巧的笑容。
“祖母,这钥匙还是祖母派人给五妹妹送去吧。”
老夫人一顿,便明白了顾长乐的意思,遂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丫头,惯会打算盘。”
她送去就代表是她同意了这事儿,也无形中给绵儿撑了腰。
就算秦氏有什么想法,也要顾及她。
“倒不知你何时对棉丫头上了心。”
顾长乐转转眼珠子。
“五妹妹是嬣嬣妹妹,自然要上心几分。”
老夫人故意道。
“哦?那六丫头也是你妹妹呐,怎不对她上心,还给棉丫头指了六丫头喜欢的院子。”
顾长乐倒也不掩饰心中所想。
“上次的事儿嬣嬣总觉得跟秦姨娘脱不了关系,可是没有证据,但嬣嬣也不喜欢她。”
“况且,我是指给了五妹妹,但五妹妹能不能守得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梨花小筑是除了东西院,老夫人的福颐苑以外,最精致的小院儿。
老夫人这才看明白顾长乐的算盘,她不是想要打压六丫头,而是在考验棉丫头,老夫人宠溺的握着顾长乐的手笑道。
“棉丫头入了你的眼,也算她的造化。”
顾长乐眸子眯了眯会,前世出嫁前,顾长绵特意去寺庙为她求的缔结良缘多子福。
她去了硕原一年多,便收到消息说三弟出了事,顾长绵出来指认说是亲眼看见秦氏身边的人动了三弟的马儿。
那时候秦氏与陈姨娘正斗得水深火热,陈姨娘不是秦姨娘的对手,秦姨娘愣是将顾长绵说的是故意陷害她,还要死要活的要投井自证清白,最后她没投井,倒把五妹妹逼的投了湖。
五妹妹没了后,陈姨娘气的发了狠,寻了机会将秦姨娘一刀子捅了,秦姨娘死后,陈姨娘也是彻底疯了,是祖母带着病体查出了真相,父亲这才在官兵面前,以陈姨娘疯魔为由保下了她,嫡亲孙子废了,喜爱的孙女没了,祖母再次受了打击,没过多久就去了,后来父亲便带着陈姨娘与薛氏回了晋南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