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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到找到邢可的资料,费了一些功夫。上班时,他先处理好了文件,然后抽出时间,专程来好好研究她。
她的履历很可观,除了较多的公益活动外,最突出的两项是语言学研究和心理学试验。
这是什么鬼,看着挺唬人的。
下面没有附上她的研究和试验报告,也没事迹佐证,他打了个电话问表嫂,得到的答复是,小师妹兴趣所在,不是主攻方向。
言下之意就是搞着玩的。
但哪有人随便把玩的副科当攻坚项目一样写在履历上?不是明摆着骗人吗?
凌到由此得出个结论,这女人要么是不老实,要么是不在乎求职机会,随便整一整就拿出手了。
他授意人力资源部给邢可打了个招聘电话,没说本公司是零道之前,她对于顾问一职还是很有兴趣的,当她知道要报道的地方是零道时,很果决的表示再考虑下,挂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下来,向凌到证明了,目前闲赋在家的邢可不是不在乎工作,而是不愿意跟他凌到有所牵连。
所以又回到那个问题上来,为什么?
凌到带着这个疑问忙了一天的工作,中间出了三次差错。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也注重效率,被一个堵在心里的问题这样牵绊了手脚,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下班后,他开车去老公寓。按照地址,直接到她门前,1203号。
按过门铃,里面的人没问是谁,把门打开了。看见他,也一点不吃惊。
邢可把家里收拾得很整齐干净,也不喜欢在柜台等地方摆放东西,让来访的人窥视到她的内心。
她给凌到端来一杯矿物质水,加热过了,细节和牌子都很对凌到的口味。
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想问什么?”
并一手按下了计时器。
凌到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她拿出录音笔和手写纸,“持证上岗。”
“上什么岗?”跟她说话真是费力。
她指了指门口,“刚你进门时,没看到上面挂了一个牌子,‘可以咨询室’?每小时计费五百。”
这招绝,凌到打量着邢可,这女人做事,总是出乎意料。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定定看着他,也不回避,很了然的样子。
“我买你五个小时,三千转你账上,不用找了。”
“没那么多时间。”
“那你有几个小时?”
“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还敢开咨询室?”
“对你二十分钟足够。”
行,行,凌到心想,他不是来这儿吵架的,就当让着她好了。
邢可点点计时器,“还有十九分钟,第一个问题想好了吗?”
“你这破地方为什么叫‘可以’?”
“本来就可以啊。”
“我是问,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我想的。”
凌到一顿,“你这哪是心理咨询师,是一句话聊死天的计费师吧。”
“跟人学的。”
“谁?”
“时正。”
又是时正,难道人不在,还能刷出爆值的存在感不成。
凌到换了个问题,“我俩上过床吗?”
“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我知道你胎记的事?”
邢可拿起纸和笔,快速写了几行字,有些潦草,似乎是纲要。
她看着凌到说:“这样吧,从现在起,你不要提问题,听我说,看我分析的对不对。”
凌到很想看看她的把戏,点了头。
邢可耐心说道:“你来找我,想厘清心里的感觉,为什么对我这么熟悉,还有一种隐性的记忆,觉得我们有可能恋爱过,上过床,后来不知怎么分了手,让你觉得失落。”
“如果我回答了你,能讲清楚这里面的道理,你会试着邀请我做你们公司的顾问,进一步创造机会,试试对我的感觉,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的熟悉。”
“如果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你会觉得我在隐瞒什么,故意吊着你,吸引你来主动关注我,于是还是会像上面一条一样,邀请我做你们公司顾问,趁机观察我,直到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有点像宿命论,不管我答不答应,你都会做走出那一步——要我做顾问,留在身边供你研究,直到你不感兴趣为止。”
她看了看所剩的时间,“你听明白了吗?”
凌到清楚答,“明白。”
“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果然有点本事,能猜中我的想法。”
“那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浪费了五分钟,你还是没解释胎记的事,糊弄不过去吧?”
邢可沉默的看着凌到,心思像雷电一样闪过,没在脸上显露什么。
凌到也没动过神色,看她怎么掰。
最后邢可开口说:“你能肯定,我们以前从来没见过面,对吧?”
“是的。”
“我们的朋友圈也没有交集,对吧。”
“很明显的问题,就不用问了。”
“那好,我下面要说的,总不是靠猜就能猜得到。”
凌到淡淡应了,“说吧。”
“你曾经接受过电疗治理,电流导入你身体里后,产生了磁场混乱,使得你的记忆力出现满溢的情况,而溢出来的记忆,就是你凭空想象的,在你接受几次治疗后,习惯成自然,还说服了大脑,使它产生认知,以为你想象的就是真的,在没法求证时,就转变成深深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