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等自己过了第三关也能轻松不少,到时除了配合对练,额外找点消遣吧?
老曹继续说正经事:“那就十一月九号,还在这里集合,都早点到啊,组织看电影,正经事,不到罚款。”
有队员起哄:“a片?”又有人嘲笑:“谁没看过啊,我提供几百g。”
老曹大笑,点点他:“就你了!到那天你上来给大家演,不演不行。”
机票订的是明天中午的,想到又要连吃一个月咖喱或者麦当劳,叶霈就开始头疼:“我饿了,吃点好的吧?”
这个愿望很容易满足,收拾车辆后备箱的骆镔头也不抬:“你挑吧,烤鸭?炒菜?带你撸串去吧?”
又不喝啤酒,干嘛撸串?托小琬的福,陕西菜是吃够了,叶霈想了又想,什么都想吃,又不能都吃进肚里,伸个懒腰灵机一动:“我要吃火锅。”
呼朋唤友的时候,却连连遭遇钉子:明天小施同学结婚,得和老曹赶去酒店,一早就得出发;樊继昌和莫苒早早回家,约好印度再会;桃子跟着猴子走了,忙着玩《魔兽》;李俊杰回父母家,只有大鹏闲来无事,围着车转悠一圈,却不肯来:“算了,小两口怪可怜的,一个月倒有二十五天不在一块儿。放你们半天假,吃点好的亲热亲热,小别胜新婚。”
按照赵忆莲的话说,北京初秋夜晚,最适合火锅。
头顶悬着大红灯笼,面前清汤逐渐沸腾,黄铜火锅冒着腾腾白气,浇着韭菜花酱豆腐的芝麻酱表面洒着“福”字,上脑、鲜切、鹌鹑蛋、羊瓜条、鲜羔羊肉、百叶一盘盘码在旧式桌案,长袍马褂的服务员又端上鲜虾和鱼片,满口京腔:“您慢用。”
“加份辣椒油~”叶霈也很能吃点辣了,见他把羊尾夹进汤里,开始抗议:“多油啊。”
骆镔却振振有词:“这样涮着香,要不然白水煮来煮去,到什么时候?”
肉食动物。印度也素食为主,他在加尔各答怎么生活一年多的?叶霈往锅里放一堆白菜豆腐豆皮,又把他那边浮浮沉沉的羊肉拨过来,“喂,还没来得及问,前天在塔底,我是什么样子?”
筷子停在锅边,骆镔忽然大笑起来,像是遇到什么滑稽的事情,连邻座目光都吸引过来
。
难道我在他眼中不是四臂那迦或者骷髅架子?是条巨大毒蛇?叶霈怎么也想不明白,瞪大眼睛,用手指遥遥点两下:“还敢笑,赶紧说,要不然,哼哼。”
“还挺横。”骆镔越发高兴,故意指指火锅:“吃饭呢,不方便,一会儿告诉你。”
似乎不太妙。
叶霈有点头疼,也没底气细问,只好埋头吃饭。来北京之前,她对这种清汤火锅不感冒,倒是喜爱四川牛油辣锅,大学还专程和赵忆莲跑去成都;待了六、七年,也喜欢上这种“火锅涮一切”,捞出来蘸着芝麻酱,很香。
簋街给叶霈的感觉很像一串冰糖葫芦:满眼都是红灯笼,什么麻辣小龙虾、麻辣烤鱼、香辣蟹、冒菜辣锅香锅,辣椒气息顺着凉风吹拂,怕吃辣的人退避三舍。
前方排着二十多个人,都是小情侣年轻人,原来是家网红奶茶店。好久没喝了,叶霈有点发馋,摇摇他手臂:“帮我买一杯冰激凌红茶,我去那边逛逛~什么好喝?四季奶青好了。”
“那边”其实是家老字号奶酪店,南锣鼓巷也有一家,双皮奶盖着红豆炼乳满满一大盒,叶霈每次来逛都吃的津津有味,还要打包回家。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叶霈正吃得开心,伸着脖子看看,前面车流拥堵,没几个灯是过不去的,给他也盛了一勺。,“喂,快点说啊,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他装糊涂,“什么什么?”
叶霈戳戳他胳膊,“少来,我在塔里变成什么样子?”
骆镔顾左右而言其他:“哎,天天喂来喂去,也不叫声好听的,怎么也得叫声哥吧?”
《射雕》有靖哥哥,他嘛,骆哥?镔哥?叶霈在脑海里想了又想,都不如“骆驼”这两个字亲切轻松,还有种并肩战斗的情谊。
叶霈不乐意,忽出奇想:“凭什么呀,你都那么大岁数了~要不叫骆驼,要不叫大叔,你自己挑一个。”
骆驼大笑,伸手过来摸摸她头顶,“叫叔叔吧,小叶子,乖,叔叔给零花钱,啊?”
开进叶霈家小区的时候,骆镔是哼着歌儿的,大概是陕西民歌,曲调质朴无华,被他唱的颇有豪迈之气。
挺有意思,改天拉他去钱柜,叶霈这么想着,发现停车场入口停着一辆眼生黑车,半天不动地方,耳畔咔哒一声,骆镔又点了根烟,连忙抗议地跳下车,敲敲车窗:“我先上去,你负责拎东西。”
望着女朋友消失在楼门的背影,骆镔微微笑着,从鼻孔喷出一股烟雾。尽管叶子好奇地打听一路,又威逼利诱,他依然守口如瓶,坚决不肯吐露真相。
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
昨晚从窗洞跳入塔里,借着夜明珠柔和光芒,骆镔立刻发觉身畔叶霈变成直立行走的骷髅架子。由于有过去年和大鹏探塔的经历,他并不觉得意外,更没受到惊吓,反而觉得,面前这个换了模样的女朋友,看上去瘦骨嶙峋的,长长的胳膊腿,蹦蹦跳跳地并不惹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