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上都粘着汗,难受又难耐地。
一夜胡来,周烟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
周烟在床上愣了回神。
窗帘没拉开,室内依旧昏沉一片,她以为沈随已经起了床去了公司,窝在床上小幅度伸了个懒腰,侧过身躺着。
刚翻过身,脸却埋进一副温热地胸膛,头顶男人低笑,有着刚醒来的喑哑,“醒了?”
周烟顿了会,眼皮轻颤了下,她又退开些。
脑袋里都是昨晚痴缠画面,她脸很热,干脆将头缩进被子里,声线有些闷,“你没去公司吗?”
沈随瞥着在被子里拱成一小团的周烟,他下了床,从衣帽间里取了件衬衫,低声,“烟烟,这两年你性子比之前害羞,前几次亲热完你就一定会躲开叔叔,所以这次我等着你醒过来,告诉你一声,要是再避开叔叔,那就不是叫一声老公我便放过你的轻松事了。”
听见沈随说老公,周烟眼角,耳朵都染上薄红。
沈随昨晚使坏,让她喊老公,她开始不愿,后来沈随颇有耐心,她又想睡觉,便妥协喊了一声。
现在沈随这样直白讲出来,周烟干脆不出声。
偏生沈随要她答应,他穿好衬衫西裤,扣好皮带,弯腰隔着被子拍了下周烟的头,“叔叔的话听到没?”
周烟知道以沈随的性子,她不回答他,他一定会很有耐心地在床前等着,迟疑一会,她慢吞吞地说了一个字,“好。”
沈随站直身,漆黑凤眼里低低瞥下,一会又弯腰,手握着一小束她露在外面的头发,轻嗅了下,低声,“那你继续睡,陈荣胜那边我帮你请了假。”
周烟还是轻轻地一个,“好。”
沈随知她羞赧,嘴角微微勾着,拿起西装外套出了卧室门。
周烟躺在床上一会,听着外面没了声响,才起了床。
从枕头下面拿手机时,却摸到一根冰凉的项链,她扯出来看了眼,记起来是那天程曼丽还有楚俞来她家打牌,她被灌醉,沈随从她身上拿的那条。
盯着那条项链发了会呆,周烟又将项链塞回去。
一会记起什么,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蹲在床头柜跟前,将抽屉拉了出来。
里面依旧整齐摆放着几盒安定药,只不过还没开封。
安定药的旁边放着那天她给景修的墨绿色礼盒。
周烟轻灵黑白地杏仁眼微阖,轻轻咬着唇片刻,她拿手机给景修发了条微信,
-景修哥,今天方便见一面吗?我有些事想问你。
景修那边很快回复,
-好。
周烟跟他还定在她回国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茶楼。
她换了件高领毛衣,便过去茶楼等着。
这次她比景修先到,依旧坐在茶楼二楼那个窗口。
二十分钟后,景修到了。
他对她温和笑着,坐下后,先是道了一句,“小周烟,白让你叫了这么多年哥,对不起。”
周烟摇了下头,“景修哥,那件事说到底,也不过是程曼丽起的因,我自己种的果,我又怎么会怪你。”
景修苦笑,“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说到底我最对不起的还是二哥。”
周烟低着头,“景修哥,我想问一些关于沈随。”
景修看着她,“什么?”
周烟轻声,“沈随是不是经常性失眠,我在他柜子里发现了很多安定药,可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见他吃过。”
听见她嘴里的他跟他,景修低了会头,目光瞥着茶杯上浮起的星点茶叶,失了会神,嗓音低着,“二哥失眠,是从你突然出国那阵开始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回去问一下沈老爷子,二哥跟老爷子关系比父母那辈深,老爷子应该知道的。”
周烟没打听到,也没多失望,她看了会景修,他似乎比往常更颓然一些,一会她安静道,“景修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景修哥。”
景修笑起来,眼睛眯着,看着眼前漂亮又安静地周烟,慢慢说了一声,“好。”
那个他藏在心里好多年的小姑娘,终究不属于他,他也该放下了。
周烟从茶楼出来,开车回了沈家。
昨夜下了雨,天气潮湿的过分,沈行年坐在椅子上,腿上盖了张厚实的毯子,正坐在客厅像是在看新闻。
周烟过去,喊一声,“爷爷。”
沈行年背对着周烟在打瞌睡,听见有人喊,先是“哎”了声,才慢吞吞睁开眼,看过来,见是周烟,嘴角笑开,“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晚饭留在这吃,我让芳姨出去买菜,这几天你跟沈随都不在,我可闷死了。”
周烟很是乖顺地应了一声,“好。”
等芳姨出去买菜后,周烟去冰箱里拿了低糖分地水果,洗好放在沈行年跟前。
沈行年看着坐在他身边十分乖巧地周烟,“是有什么事情要问爷爷吗?怎么感觉不太开心?”
周烟摇了下头,说,“没有不开心,不过确实有事情要问爷爷。”
沈行年一脸慈爱地看着周烟,“你说。”
周烟垂着脑袋削着苹果皮,嗓音很低,“爷爷,你知道沈随失眠是因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