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漓则随意的靠在背靠上,“休息一会儿吧。”
马车渐渐行到了热闹的地方,听着外面叫卖的小贩越来越多,白月笙思忖,这是到了北城弯子了。
马车挺稳。
白月笙先下了马车,转身,直接将蓝漓抱了下来,视线虽看着平平,却从没离开过蓝漓的脸上。
他对水伯承忌讳的很,还因为家轩丢失的事情,对水家人也十分感冒,水家入京之后的事情,他都是了解的,自然知道这北城弯子的小酒楼,是水家买了之后准备发展成京城落脚点的,但是这里一直是水伯良在看顾。
那么蓝漓来这里,是找水伯良了?
据他所知,蓝漓应该没什么事情找水伯良商议吧。
这简单思忖的时间,二人已经进了酒楼。
上次的小二不见了,都换上了水家的人,这些人,多认得蓝漓,一见她和白月笙进来,全都俯首行礼,还有管事连忙上前,来引蓝漓和白月笙去楼上见水伯良。
“王妃怎么忽然过来了?”管事一边带路一边问。
“过来看看。”蓝漓淡淡一笑,口气倒是安然。
一旁的白月笙则神情冷漠。
那管事抬眉笑着,还想再问,连忙垂下头,闭嘴。这可是京城,不是他们在渝林水家的时候,而且,眼前这位也不是当初时常出入水家的水心姑娘,而是当朝华阳王唯一的王妃。
入了厢房,奉上香茗。
管事退去,表示水伯良马上就到。
白月笙和蓝漓坐在靠窗边的金丝楠木小几上,抬眼就可以看到下面喧嚷的人群。
蓝漓没言语,白月笙也没去自讨没趣,而是用着桌面上的上等茶具,随手煮茶,动作优雅十足,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蓝漓手撑着下颌,视线慢慢从喧嚷的人群转到了白月笙那双煮茶的手上,视线有些恍然,顿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十分讨厌他的女人却很是关心,为什么?”
“在问我?”白月笙挑眉。
“这里还有别人?”也许是被这茶气渲染,她的口气少了几分冰冷,带着些慵懒。
“要么,这个男人有所图,要么,这个男人喜欢这个女人。”白月笙将茶渣滤了,倒了一杯送到蓝漓面前。
蓝漓接下,“喜欢难道不是有所图?”
“不是。”白月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有很多喜欢,不一定需要结果,不一定需要图谋,只是单纯的喜欢,但有些喜欢,其实和有所图就是一种概念。”
“比如?”蓝漓倒没想到白月笙有这样的论断。
“比如陆丹衣,她喜欢你大哥,便是单纯的喜欢,没有什么图谋,甚至不求结果,能远远看着便是好的。”
蓝漓一怔。
“再比如,你当时对我。”
蓝漓刚回过神又怔了一下,她倒是没想道白月笙会拿她来做比方,但不可否认,白月笙的确说的不错。
当初自己对他的确没有任何图谋,就是单纯的喜欢。
当时那种情况,要是换成了别的女子,必定是要白月笙负责的,即便白月笙多么的不愿。
“你……”蓝漓本想说,你好自恋,但当时的确是那种情况,如今再逞强说些什么未免太可笑,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你怎么知道陆丹衣喜欢我大哥?这件事我还是前些日子才知道。”而那个时候,陆丹衣已经要放弃感情,准备成亲。
白月笙道:“你帮陆丹衣开了那间粉黛,你可有留意过,她制的胭脂水粉,都取了什么名字。”
“没……”陆丹衣是大周第一才女,而蓝漓来自现代,对吟诗作赋并不精通,只觉得她的那些东西都取名十分雅致,实则并未仔细留意。
“据我所知,陆丹衣在粉黛之中,有四样招牌脂粉,分别以花中四君子为名,是不是?”
蓝漓怔了一下,点头,“不错。”
“其实这花中四君子,本没什么特别的,她是才女,用上这些,本属常事,但你却不知道,你大哥在数年前,也曾写过关乎花中四君子的诗词,那些诗词少有人知,而陆丹衣的脂粉,却都是以你大哥诗词之中的韵点为名,而且,四个都是你大哥的韵点,分毫不差,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蓝漓一阵静默,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
“你怎么知道?”
“有心,自然知道。”白月笙淡淡一笑,自从蓝漓回京,白月笙为护蓝漓安危,自然要将蓝漓接触到的,能时常出现在蓝漓身边的人挨个盘查,陆丹衣自然也不例外。
再加上,他对陆泛舟那个人十分的感冒,稍微留意了一下,结果就发现了陆丹衣的小秘密,这当真是个“意外”。
蓝漓扬了扬眉,“好吧,那什么样的喜欢本身就是一种图谋?”
“打个比方,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和她在一起,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例外,自然也不喜欢这个女子去和别人一起,这是不是有所图?”
蓝漓眉梢调的越发的高了,“你虽说的有点牵强,但的确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