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漓认真的看着他。
“你相信我,也许我曾为当初的事情愤怒过,恨过,但也随着年龄增长,渐明事理,对当初的事情的执着,也变得很淡,当初的事情是意外,不是谁的过错,如果一定要算在谁的头上,那便是天意弄人,我还不至于将怨气撒在无辜女子身上,更何况……”水伯良眼露迷茫和复杂,“我……我自到了水家,一直受到极好的对待,也自幼在水家长大,对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蓝漓怔了一下,一时无话。
水伯良的保证,她没有多说,之后水伯良便离开了。
水伯良的心情,她有些理解又有些不理解,只觉得心中有些悲凉。
门吱呀一声响了,蓝漓抬眸,正见白月笙进来。
“完了?”白月笙问了一声,上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谈的可合适?”
“嗯。”蓝漓点头,“虽然,未曾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该说的都说了。水清幽的事情,他也会好好处理。”
“没警告他不要对水家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蓝漓滞了一下,“该警告的也都警告过了,但我觉得,似乎没有警告的必要……”
她抬眸,看了白月笙一眼,“我很好奇水清幽到底是和谁……我是不是有点太好奇?”
“倒不是。”白月笙笑了笑,“如果我是你,我也好奇,而且会把可能的人全都猜测排查一遍。”
蓝漓秀眉微微一蹙:“当时水清幽在风飞玉的手中,风神医和风飞玉在一起,即便风飞玉癫狂,但有些事情,疯神医一定会拦着,所以我觉得在他们手中的时候水清幽不至于出事,出问题就是在她后来失踪的那一夜,之后她就回了渝林,更无机会,但那一夜她和水伯良——”
蓝漓住口不语,秀眉蹙的越发的深沉,可能吗?
他们本不是亲兄妹,即便发生什么,那也不算有悖伦常。
但在现在的人眼中,只怕也是了不得的事情,莫怪水清幽这三个月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倒不算太笨。”白月笙笑道:“她和水伯良在一起,自然最有可能是和水伯良,也有可能是在水家绿凉宅邸发生了别的事情,不过——根据当时在水家宅邸的人回报,没发生任何事情,水清幽回去之后就昏迷了三天,最后被水伯良带回了渝林。”
蓝漓沉默半晌,还有些无法消化,许久才道:“回去之后她估计是怕水伯承担心,也怕被世俗不容,所以索性没说,至于这次拖着身子跟着来,想必也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所以不放心水伯承的安危,怕水伯良做点什么。”
“你分析的倒是入木三分。”白月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了,事情办完了,可要回府了?”
“完了。”蓝漓起身。
“好吧。”白月笙也随着起身,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到了门口上马车。
“主子,现在去哪?”战坤问道。
“回府。”
“瑞雪楼。”
两到声音同时响起,战坤和战英对视一眼,面色僵硬,“这……”
“去瑞雪楼。”蓝漓重复。
白月笙没信微微一皱,“事情都说开了,怎么还要去瑞雪楼?”
“有事。”蓝漓淡淡说了一声,坐回了马车之内。
白月笙沉吟了一下,摆摆手。“走。”
“是去……瑞雪楼还是……”战坤拿不准。
白月笙挑眉,看了他一眼。
战坤连忙垂首,不敢多话,驾着马车前往瑞雪楼方向走去。
车上的时候,蓝漓没说话,白月笙也沉默着,靠在车璧的背枕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一摇一摇,很是有节奏。
这样的气氛,难免有些僵硬。
只是蓝漓在思考,没心情多言,白月笙也不想多言,一路到了瑞雪楼的门口二人都没说一句话。
马儿轻嘶一声,这是到了瑞雪楼门口了。
白月笙下了马车,将蓝漓半抱着放了下来,那瑞雪楼的小厮早早的候在了那里,态度恭敬,将二人引着朝雅苑走去。
刚上了长廊,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笑音,“呀,这不是笙表哥和王妃姐姐吗,今日怎么这么巧,能在这瑞雪楼碰到你们二位?”
顺着声音,蓝漓抬头一瞧,不远处,一个灵动娇俏,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蹦蹦跳跳的朝他们走来,她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高壮的虬髯大汉。
“王妃姐姐。”萧明秀高兴的上前去挽蓝漓的胳膊,蓝漓却微微一欠身,躲了开去。
萧明秀神情微微尴尬,但极快恢复如常,“王妃姐姐,你和表哥也是来这里吃饭的吗?这瑞雪楼的饭菜的确是京城一绝,不然你们和我一起坐吧?”
“不了。”蓝漓言辞淡漠,“我们有别的事情,只是凑巧到这里而已。”
“是吗?”萧明秀难掩失望。
白月笙也是淡淡道:“就不打扰公主的雅兴了,公主慢用。”说着,拉住蓝漓的手,顺着长廊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