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英羞红了脸,“王妃做主就是。”
这是愿意了。
蓝漓没想很久,随意瞥了那单子一样,倒也都是些好东西,便道:“不用挑了,都算做嫁妆就是,到底也是婚嫁,一辈子只有一次,其余的事情李管家该尽心的还要尽心。”
“是。”
李锐退下之后,战英忍不住跪地叩首:“如果不是王妃,战英与坤哥哥也绝对没有今日的好时候,战英多谢王妃恩典。”
蓝漓微皱眉:“既跟在我身边了,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受不得这个。”
彩云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道:“你啊,也就是遇到我家小姐,不然你们那战阁不婚配,你这辈子都是做不了你那坤哥哥的好娘子的。”
战英满脸羞涩:“嗯……我知道……都是因为王妃,还有……多谢彩云姐姐在我受伤的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我如今好了,王妃身边的事情也可以帮彩云姐姐分担一些。”
彩云受不了的身子抖了抖,“你可别叫我姐姐,受不起,哎,你这成亲了吧,什么都好,就是你这头发……”
战英笑意敛去,摸了摸才长出一点发茬的头皮来,神情有些难受,“我也想做美美的新娘子,但……”她怕如果现在不紧着王爷的命令把婚事办了,拖得夜长梦多,岂不是很糟。
蓝漓问:“给你的药膏可有仔细用?”
战英点头,“一直有用。”
“那不妨事,只要两三个月你就能长出满头青丝,而且比以前的还要漂亮乌黑。”
瞧着战英那又高兴又有些复杂的眼神,蓝漓不免有些感慨,但感慨也只是一瞬。
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清楚,哪里还有时间感叹别人的命运?无论以后怎样,这都是战坤和战英的生活,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是彩云有些落寞,战英都要嫁给她喜欢的人了,可她和柴宁却……
她看着坐在院内兰花从中的呆滞女子一眼。
江梦琪养在王府,蓝漓也没忘了她,认真的研究医治她这失魂之症,希望有一日可以让她恢复正常,柴宁每次来见蓝漓都要看江梦琪一会儿,有时候还会说一些二人小时候的趣事,她在一旁听着全是心酸……
前几日她还觉得自己和柴宁是不是真的有了些进展,可渐渐的她却觉得,那些进展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柴宁根本没有想过和她的事情吧?她感觉自己的未来看不见一点希望。
蓝漓瞧着,摇了摇头,视线又下意识的落到了江梦琪的身上,一时间也有些头疼起来。
午后,蓝烁前来找蓝漓,说起了家中的事情。
蓝修慎还真的每日都去北城弯子那里摆摊给人写写画画读读信,蓝漓的父亲也在那次昏倒之后像是被打败,家中顿时似乎变得沉默了起来。
“改变是必然的,总要有一段时间来慢慢习惯,父亲无论能不能理解和体会,都不能阻止。”她是怎么也不会让所有的事情落在母亲一个人的肩上,总要有人来分担。
“嗯,母亲素来站在你这里,如今我又已与父亲明确表态,约莫父亲觉得……”蓝烁想了想,才道:“觉得被孤立了吧……”
蓝漓垂下眼眸,低低道:“他以后总会明白。”一切都是为了更好。
一旁逗弄着小丫头的肃亲王冷哼了一声,“既有那满身能耐的儿女,何苦非要自己闯出一片天,不懂得享受就是愚蠢,你们那爹,更是蠢的掉渣。”
蓝烁垂眸沉默。
蓝漓却无奈的看了肃亲王一眼。
肃亲王又是一哼,“干嘛?老夫又没说错,我若是钧浩还在,如今也该做祖父了,我巴不得每日弄孙为乐什么都不管呢……”话到此处,肃亲王轻轻一叹。
蓝漓知他必定是想到了白钧浩,便也不在此处多言,只道:“对了大哥,那刻字模具的事情怎样了?”
蓝烁道:“老实说,有些麻烦,我今日来见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哦?如何麻烦,大哥说来我听听。”
“你说的那模具,着实并不好做,模具的材料也不好选,如今滨州涝灾严重,朝中的人力财力多数都用在了那里,着实也拨不出空闲的来做这些。”
蓝漓想了想,道:“那就用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吧,可找些光滑的木板,然后把书稿抄写整齐,书稿的正面贴到木板上去,这样的话,字就成了反体,但是笔画应该是清晰可见,再找手艺精湛的雕刻师傅,用刻刀把空白的地方削了去,这样的话,木板上的字就成了凸出来的,在凸起的字体上刷上墨汁,然后把纸贴上去,字迹不是就拓印下来了吗?这样既简单,又不会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
蓝烁一喜:“怎么我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蓝漓笑道:“大哥自然是聪慧的,但如今忙着滨州的事情,必然也没多少心思来考虑这些,妹妹也是那日见着那周青父子做木雕,想起这件事情来了。”
“你啊!”蓝烁笑言,“每次总能让人意外而惊喜。”
蓝漓却道:“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关键还是要看大哥如何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