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道:“你看看她现在到底是很忙情况。”
颂先生点头,躬身进了内室。
白月笙走在前面,坐在了床边放着的小圆凳上,动作轻柔,像是怕吵醒蓝漓一样的将她被子中的手慢慢拿出。
颂先生垂首,眼观鼻鼻观心的把脉,半晌之后,诊脉结束,二人心照不宣出了内室,到了外面的小偏厅,颂先生道:“似乎是用了什么别的办法缓解了疼痛……”
“王妃说,是散气之法。”
颂先生怔了一下。
白月笙眯起眼眸,“何为散气之法?”
“这……”颂先生滞了滞,“散气之法也分好多种,老朽不知——”
他未将话说完,白月笙便将方才过的穴位顺序告诉了颂先生知道,“这种散气之法,有何利弊?”
颂先生迟疑道:“王爷……这散气之法虽可以缓解疼痛,但对身子损耗极大,跟那麻迷丹也不过是异曲同工之效,绝不是长久之法,现在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让风飞玉开口……”
白月笙的心情一时间又是震惊又是复杂,什么麻迷丹什么散气之法他都不想听,对自己是又气又恨,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那么疼那么难受。
他摆了摆手,颂先生悄然退了出去。
白月笙慢慢到了床边坐下,秀雅而修长的指尖轻轻碰触着蓝漓还冒着薄汗的额头,帮着她掖好了被角。
她的脸色白的和纸一样,因为那散气之法的缘故,现在已经沉沉睡去,按照颂先生的说法,怕是至少要睡上一两日时间了。
白月笙坐在床榻边上,沉吟了会儿,唤来战英,“好好照顾着,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是。”战英先是应了,才迟疑道:“王爷这是……”
白月笙站起身来,“既然都撬不开风飞玉的嘴,本王亲自去。”
战英一凛,“是,属下知道了。还有件事情,属下想——”
“什么事?”
“就是镇上的人和那船夫所说的神医,若是真的有些本事,或许对王妃的毒有帮助。”
白月笙想了想,点头道:“让战狂去找。”
……
阴湿的地窖之中,黑漆漆不见一丝光亮,处处充满了腐败和死亡的味道。
只听咔嚓一声响,一抹刺眼的阳光洒下,又是簌簌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有人入了地窖,落地无声。
“谁?”阴暗处,响起一道苍老而尖利的声音来,“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她中的是什么毒的,哈哈哈……”那尖利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怪异可怖。
原本,风飞玉并不在此处,只是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接连几日都不交代蓝漓所中的毒,这才让战坤关在了这里。
风飞玉虽然被废了武功,听不到气息和脚步声,但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似乎有人朝着自己这里走来,本就破败的身子紧缩了起来,“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她开始有点怕了。
她怕,是不是血滴子的那些人找到了这里找到了她。
她如果只是落在白月笙的手中,因为蓝漓那毒,白月笙必定会保她活命,可如果是落在了血滴子的手里,当再无苟且活命的可能。
“放开我!”有人将她提了起来,风飞玉吓得面无人色,一双灰败的眼珠瞪的极大,可在黑暗之中的时间太久,她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在闪烁,什么也看不清楚。
几日的漆黑环境让她的眼睛见不得光,再加上战坤从没下过轻手,她又是毒又是伤,出了地窖之后就哀叫一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似乎是在一处窗明几净,简单朴素的小屋之中躺着。
她的眼睛还是有些不能适应光亮,艰难的抬手挡着阳光,却听到一个低沉的男音问道:“醒了?”
风飞玉浑身一僵,这声音,她当然认得,正是白月笙的,她还以为,白月笙只让那些手下折磨她,是不打算见她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上的唯一一点利用价值,就是蓝漓所中的毒,如果她轻易松口交代了,便等于是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她一直在等,等着白月笙亲自找她,按照她的计算,蓝漓应该也吃了苦头,彼时白月笙必定不敢托大,她说什么,白月笙都会答应,因为他不可能让蓝漓活活痛死在自己眼前。
想到此处,她立即觉得心中硬气不少,那尖利而怪异的声音发出冷笑,越发觉得让人毛骨悚然,“怎么了,终于是亲自找上老身了吗?你那王妃现在可……可还好?疼痛发作起来的时候没有咬舌自尽吧?”
白月笙眸子一沉,寒光迸射,他知道风飞玉说这些话,是要让自己发怒,他自然不能随了风飞玉的心思,而且,他不是来跟这个疯婆子置气的。
“本王的耐性很有限。”白月笙淡淡道。
风飞玉冷笑,“那又如何……你那好王妃中了我的毒,除非我亲自调配解药,否则绝无解除可能,咳咳……你……你就算贵为华阳王……你也没有办法……”